第一百章 护身符

外院书房内，桌案上的错金云龙纹双耳炉中散出淡淡迦南香。</p>

宝书将第一道冲泡好的铁观音倒入茶瓯中，待暖杯后尽数倒去，再倒上第二道茶水。茶香清溢，茶色金黄。</p>

道真饮下一小盏，回味甘甜，略带花香。</p>

他同程钦叹道：</p>

“这与我当年在安溪喝到的相比，也不算差了！若是春季新茶，只怕还能更香一些。”</p>

这些铁观音是冯宝禄亲自送来的，是他能在鄂州府找到的最好的铁观音。</p>

程钦放下茶盏，笑道：</p>

“可惜此处并无上好泉水，若能用‘草舍’屋后那眼山泉冲泡，再加上这银骨炭焙煮，品起来感受更佳！”</p>

宝书又为二人续上第三道茶水。</p>

外头守着的宝墨忽然唤道：</p>

“大小姐！”</p>

两人闻声不由打住话头，朝门外看去，不一会便见程曦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p>

她左右张望了下，看到窗台前相对而坐的两人，忙小跑着过来向道真一屈膝，笑着唤道：</p>

“先生！”</p>

道真抚着胡子，笑呵呵地打量程曦。</p>

见她面色红润、气色极佳，个子似乎又高了些，穿着一身规规矩矩的绫罗长裙，瞧着到真有些名门闺秀的样子。</p>

“和初来啦。”</p>

道真笑道，忽然想起什么。</p>

他自袖兜里东摸西摸，找出个用雪白皮毛裹住的小物件递给她：</p>

“没给你带见礼，这个拿去玩儿罢。”</p>

程曦忙双手接过细瞧，见是一枚小指节长短的弯月型硬物，瞧着像是某种凶兽的牙齿。上半截的牙尖呈乳白色，下半截牙根隐隐泛出血色。</p>

程曦大奇，问道：</p>

“先生，这是什么？”</p>

道真摇头笑道：</p>

“这是西北狼的牙齿，还是罕见的雪狼！”</p>

程曦低低轻呼一声，很是惊喜。</p>

她曾在《西州记事录》上看到过，这种狼遍布西北广袤大地，凶猛高大，喜欢夜间出没，故而又唤夜月狼。而雪狼更是常年隐迹深山雪原，只有在凛冬食物短缺时才会成群出现。</p>

她不由问道：</p>

“您是从哪得来的？这块皮毛是雪狼皮吗？”</p>

道真见她居然很是喜欢的样子，眼中露出一丝意外。</p>

他抚着胡子笑道：</p>

“这是老夫在甘州偶然所得。在西北地境，人们相信狼牙蕴藏着神秘强大的力量，佩戴这个可以辟邪、保平安。”他看了程曦一眼，“你回头让人收起来罢。”</p>

程曦爱不释手，琢磨着回头让锦心想法子看能不能做成个坠子――金珠宝石的项坠大家都有，可谁能像她一样有个雪狼牙！</p>

程曦将狼牙用皮毛包起来，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继而笑嘻嘻地凑到道真身边献好：</p>

“先生，我方才来前已吩咐厨下今晚好好准备，虽说此处食材比不得山上野味，但胜在厨娘手艺好。”她说着一顿，又拿眼去瞧程钦，“……祖父藏了好几坛子陈酒，我一会替您去搜出来！”</p>

惹得程钦一通笑骂，道真哈哈大笑。</p>

程曦趁机打量道真，见他面带风尘，似乎比先前黑瘦了些，一身青衣道袍洗得发白，衣襟袖口处更有许多磨边冒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