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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灼生春第36节(1 / 2)





  贺楼氏见那个仆妇低着头一脸忐忑,她眉头皱了皱:“怎么?没把人安插进去吗?”

  仆妇苦笑地说:“世子的院子里全是京城来的下人,也不知道世子从哪里找的这些人,里面居然还有好些会说我们鲜卑话的。”

  贺楼氏冷笑:“他可是王爷的命根子,他没有侍从,王爷自然会替他准备。”

  仆妇低着头不敢看贺楼氏,贺楼氏轻舒了一口气,“你先下去吧。”她本也没指望在慕湛的院子里插人,这是顾氏的儿子,哪有那么容易对付的?

  贺楼氏在房里坐了一会,起身去姑母的院子,她对付不了慕湛,姑母还不行吗?

  北庭镇北王府因为慕湛的到来而各房震动,慕湛这会却躺在马车上、软玉温香在怀,悠闲不已。

  长途旅途总是难熬的,尤其是古代道路条件不好,所谓的官道也就是有两条深深的车辕的泥巴小路而已,晴天尘土飞扬、雨天满地泥泞。

  不过沈灼除了有些累之外,整个旅途过得还是很舒服的,她被慕湛照顾得很好,他一般都是早上起来陪她在车厢里休息说话。下午时带她一起骑马,有时是两人同骑,有时是两人分骑。

  晚上如果众人是在稍稍繁华些的城镇住下,他还会带她出门游玩。这一路两人就跟蜜月旅行一样,沈灼越来越亲近慕湛,就算晚上两人同睡,她也没之前的小心翼翼了。

  这会慕湛给她讲史记,她也自然而然地倚在表哥怀里,双眼半开半闭。长途旅行很累,即便慕湛再三小心,没让妻子生病,这么多天舟车劳顿,沈灼也难免有些精力不济。

  她之前下午还会骑马锻炼身体,这些天她都懈怠了,整日躺在马车里不出来。她这已经算好的了,杜氏比她还惨,已经生了十多天病了。

  沈灼派了好几个丫鬟去照顾她,总算让她跟上了大部队,没让她一个人留下养病。不是沈灼不体贴她,非要她赶路,而是她留下的话,说不定就此因病去世了。

  慕湛正在跟沈灼讲吕后的事,因在赶路,两人都没有看书,慕湛是早将史记背下来了。沈灼没背下来,但对史记的内容大致还是有点数的,所以表哥讲的故事她已经都能对上。

  这时突然车外响起一阵零散的马蹄声,紧接着是箭枝破空之声,最后是尖锐的动物叫声,沈灼对动物不了解,一时分辨不出是什么动物在叫,不过出什么事了?是他们车队遇到野兽袭击了吗?

  第56章 慕三娘(上) 浅薄的心思

  慕湛比沈灼更警觉, 在动静之初他就放下了怀里的夭夭,起身套上外袍,车里有暖炉, 他在马车里时都穿单衣,“我出去看看。”

  沈灼有些歉然地望着慕湛, “表哥你去忙吧,别管我。”这段时间表哥都在照顾自己, 别的事都没管,她总觉得过意不去。

  慕湛亲昵地点点她小鼻尖,“夭夭不是我的正事吗?”

  他言笑晏晏的模样,俊朗得不可思议, 让沈灼脸不可抑制地微微泛红, 任谁面对这么一个温柔大帅哥都忍不住心动。

  话说表哥平时持身甚严, 也不见他跟别家女郎有来往,他是怎么练出这种甜言蜜语的?

  慕湛见她小脸微红, 眸光流转,就知道她是害羞了, 他微笑地低头亲了亲她莹洁圆润的耳垂, 满意看着那雪白的耳垂上也染上了一层红晕, 才直起身体说:“别胡思乱想, 我一会就进来。”

  慕湛出马车时, 镇北王也从马车里出来,镇北王是一路骑马过来的,本来也想骑马回去,但慕湛觉得一路骑马太累,早早给父亲备好了马车,让他可以随时休息。

  镇北王不是固执的人, 欣然接受了儿子的孝心,这一路慕湛照顾夭夭的同时,将父亲也照顾得不错。当然慕湛对妻子的照顾是无微不至,对父亲就没那么细致了。

  镇北王也不需要如此细致,慕湛要真那么照顾他,他反而不舒服。他也是第一次享受儿子的孝顺,这感觉居然还不错。镇北王私下跟将领喝酒时,还自我调侃说,没想到人还没老,居然已经享到儿孙福了。

  也不是说慕洵他们不孝顺,但镇北王在北庭威严惯了,慕家又是军中作风,大家都习惯了军中冷硬作风,没人想到会如此温情地照顾父亲,他们自己都没享受过这样的温情。

  当然也是镇北王对慕湛格外不同,要是换了一个儿子如此,他说不定早不耐烦骂儿子婆婆妈妈,老子还没老呢!

  阻拦车队行径的是一头野猪,它当时冲向车队时身上已经受了伤,背部还有箭枝,也正是因为如此,它那会完全是不顾一切地横冲直撞。

  不过能被镇北王带去京城的侍卫都是玄甲骑中的精英,也不用长官吩咐,他们早开弓射杀了这头野猪。镇北王和慕湛出来时,这头野猪已经被侍卫移到路边了。

  而让野猪发疯的罪魁祸首也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得看着镇北王和慕洵。

  慕洵是一贯的冷脸,即便看到许久不见的胞弟,都没有丝毫动容。这一路慕湛时常要在马车上陪妻子,他则都是骑马的,刚才的野猪也是他率先出箭射杀的。

  镇北王从马车里出来,看到被抬到一边的野猪,他只消瞄一眼,就能看出野猪身上的箭枝那些是慕湖射的,那些是亲卫们射的,他哼笑了一声,“你倒是出息了,连野猪都会打了。”

  他看到儿子身边簇拥了一堆穿得花花绿绿的贵族弟子,眉头紧皱,他向来看不惯这些,想要打猎就正正经经来,带着一群穿得花枝招展的人出来打猎,他这是耍猴戏给这些人看?

  慕湖小声说:“我就是出来练练骑射。”他今年也十七岁了,但比起十五岁就上战场的慕洵,他迄今都没入过慕家在北庭的军营,更别说是上战场了。

  也不是镇北王娇惯这儿子,而是贺楼氏不让幼子上战场,她自己就是武将之女,太清楚战场的风险了。她就两个儿子,慕洵已经上了战场,慕湖要是再去,万一两人出了什么意外,她怎么活?

  镇北王现在能上战场的庶子有五六个,这还不算他的侄子,所以也不在乎少慕湖一个,贺楼氏不让他去,镇北王也不强求。

  当然他也不会多管慕湖,不是嫡子,又不能上战场,随便养着,不给慕家丢脸就是。是以慕湖这怯生生的模样,镇北王也没什么表示,在他心目中早认定这儿子没出息了。

  慕洵却眉头皱了皱,他跟同母的胞弟妹不太怎么亲近,他自小养在外院,连生母都只是每天制式地请安一次,更别说是年幼、需要照顾的弟妹了。

  不过再不亲近,慕湖也是他唯一的弟弟,他这上不了台面的样子,让慕洵有点看不过眼,他心中暗忖,母亲也太娇惯小五了,怎么把小五养得跟小姑娘似的。

  镇北王对慕湖说:“过来见过你大哥。”

  “大哥?”

  慕湖傻傻地抬头,就见父亲身后站着一名年轻男子,这男子对他微笑颔首:“五弟。”

  慕湖错愕看着这男子,不是说大哥是病秧子吗?怎么看着不像?慕湖是纯直男,即便慕湛长得再俊美,在他看来也就是顺眼些而已,不会有别的感觉。

  但是那些随慕湖一起出游的贵女们,看到丰神如玉的慕湛时都忍不住羞红了脸,北庭这边的男子大多粗犷,像慕湛这般玉树临风,又不失英气的男子,大家从未见过。

  也不是说没有慕湛这样风格的男子,而是俊美成慕湛这样的人,莫说北庭了,就是京城都不多见,毕竟慕湛的脸是能把沈灼迷住的。

  很多贵女们都忍不住默默地将身体隐在兄长的后面,她们现在这蓬头垢脸的样子,可不能给这位美郎君看见,等她们打扮好了,再去见这位美郎君。

  慕三娘突然出声问:“父亲,大嫂呢?她怎么没出来?不会是生病了吧?”她对病秧子大哥不是太在意,留在京城的废子而已,怎么能跟二哥比?不过她对沈灼却很关注。

  慕三娘语气中毫不掩饰的恶意,让慕湛分神关注了下她,也不是慕三娘不懂遮掩,而是她在北庭为所欲为惯了,根本不懂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