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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1 / 2)





  刘氏心头一跳,满面怒容地说:“你这满口胡言乱语的死丫头,在这里造什么谣生什么事!别觉得你嫁出去了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你再在这里满嘴喷粪我这便把你赶出去!”

  沈画芷瞧着刘氏惊慌失措的丑恶嘴脸更觉得心头恶心,她冷冷一笑说道:“好啊,咱们最好再闹大一点,大到把所有人都引过来,让大家伙都看看你这做太太的,到底怀揣着什么龌龊心思!”

  刘氏刚想再骂,罗月婵从后面扯了扯她说:“姨妈不用声张,还是快些将事儿办好吧。鸢姐姐那边,可还等着姨妈呢。”

  刘氏浑身一激灵,朝身后婆子使了个眼色,几个手脚粗壮的婆子就明白过来,进屋去拽站在一旁的沈画棠。

  秋水早就把沈画棠护得严严实实,就连漫雨也是一脸警惕地盯着刘氏派过来的人。沈画芷见刘氏果真这般不要脸,直接将妹妹护在身后冷笑说:“太太你若是真的不要脸面,我也不介意把你们沈家的丑事宣扬出去,到时候看五妹妹还能不能嫁的出去。”

  跟着来凑热闹的沈画蕊闻言怒道:“你这贱人,以为自己嫁出去就能无法无天了!你以为你就不是沈家的女儿了?到时候闹出丑事来我看那姓贺的会不会休了你。”

  沈画芷柳眉一挑,依旧语气冷冷地说:“那好啊,那我们就看看谁更吃亏。”

  沈画棠也忍不住开口了:“太太这是想要做什么,还带着这么多人是要来逮我么?前几日太太给我扣得帽子我这还没戴实呢,太太这会又想给我安什么罪名?”

  罗月婵看见沈画棠那张精巧玉嫩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出言讥讽说:“七妹妹太太可是你的嫡母,她做什么你也只得好生受着,这般质问自己的母亲,还懂不懂一点礼数了?”

  “我可比不得表嫂懂礼数,”沈画棠的声音也冷起来,“这般指手画脚地来管别人家的事,还真是一点都不见外。”

  “你!”罗月婵心里愈发生气,却强忍住怒气微微一笑说,“这七姑娘可真不会说话,太太还是抓紧吧。”

  那几个婆子立马上去拖拽沈画棠,奈何丫鬟们护得紧,一时之间倒也没奈何得了她们。沈画芷方才已派人去通知了沈君阳,心想只要拖过这一刻,等沈君阳回来了定不会放任刘氏做这种糊涂事。刘氏见双方一直僵持不下也是着急,竟叫人叫了家丁来拖拽开她们。那几个家丁粗手油脚的,沈画棠沈画芷自然不肯让他们触碰到,闪躲之下沈画棠就被一个粗使婆子狠狠抓住,二话不说就朝外头拽去。

  沈画芷和秋水也被制住,只能急得大叫。漫雨竟二话不说拿了墙角的扫帚就朝那婆子拍过来,却被一个家丁挡住一巴掌抽倒在地上。刘氏嫌恶地看了漫雨一眼说道:“这丫鬟笨手粗脚的没什么规矩,我看就给你做小吧。”

  那家丁立马极其猥琐地笑出来,连声谢过刘氏。

  刘氏不敢迟疑,指使那几个婆子慌忙把沈画棠拖出去,沈画棠身子瘦弱,被她们拖得鬓发衣衫都散乱了。今儿个正巧老太太出门,连明川也去了书院,她昨日派人偷偷给三姐姐带了信,画芷立马匆匆赶了过来。她叫秋水在刘氏那边盯着,一探听到罗月婵来了,就托三姐姐身边的丫鬟去给沈君阳递信,只是路途遥远沈君阳赶到估计也得一段时间。她怎么也得想方设法地拖过去这段时间,不能叫她们就此把自己毁了。

  “太太如今如此着急地将我塞出去,可曾想过后果?大家族之间本就是盘根错节相互纠连的,太太如此着急地和罗家拉近关系,却不知晓若是太近了,大姐姐在宫中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刘氏果然顿了一下,有些迟疑地回头说:“你说什么?”

  沈画棠慌忙抓住机会说道:“圣上如今之所以肯重用父亲,宠爱大姐姐,俱是因为我们沈家现在行得清肃,是这京城里头的一股清流。大姐姐在宫里做着主子,前些日子咱家刚与平阳侯府结了亲,过不久五姐姐也要嫁去南安侯府,大嫂嫂又是昌意伯府的人,这倒都还没什么。可若是再和如日中天的罗家有了牵扯,这意义可就不一样了。若是叫圣上起了猜忌,不但父亲的官儿不好做,首当其冲受难的可就是大姐姐了,大姐姐现在在宫中还没有傍身的皇嗣,太太忍心就这样将她往火坑里推么?”

  刘氏果然犹豫了,罗月婵恨恨地瞪向沈画棠,这丫头知道得不少嘛!这巧舌如簧的,真想将她的舌头给拔了。她轻轻走过去从袖子里掏出一方罗帕毫不怜惜地狠狠塞进沈画棠嘴里,看见沈画棠那挣扎不甘的模样她冷冷一笑。而后说道:“姨妈还是别考虑那么多了,鸢姐姐现在在宫里头可是生死不知,姨妈就不担心了么?”

  第45章 .转折

  刘氏心里一沉, 为了女儿的安危和儿子的差事,她管不得这么多了。她朝婆子挥挥手, 继续将沈画棠朝外拖拽出去。沈画芷和秋水从后面追出来, 却又被婆子狠狠缠住。

  却有一个身穿浅咖绣棉袄的妇人一脸端严地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 正是桂嬷嬷。桂嬷嬷后面跟着一个身穿品月色直领锦袄的年轻女子和几个丫鬟。那年轻女子一看这阵仗不由得有点害怕, 但还是鼓着勇气走上去,弯了弯温柔的眉眼,语气满是劝阻地说:“太太,不可如此啊。”

  刘氏见状一蹙眉:“你怎么来了,我好生管教家里的女儿,又碍着你什么事了?”

  朱氏听见婆婆的训斥不由得轻轻抖了抖身子, 但看到沈画棠被两个婆子架着, 嘴里还塞着丝帕的凄惨模样她又定了定神说:“我这做媳妇的本不该插手婆婆的事,可是太太, 您这事儿办的实在不妥,媳妇便只有冒犯了。今日这一趟,无论如何,媳妇都不会叫您带着七妹妹出门的。”

  刘氏似乎不可置信地看向朱氏, 这个一向逆来顺受温顺若水的朱氏什么时候竟然敢忤逆自己了?她斜斜一挑眉, 冷哼一声说道:“我看你也是学的不知规矩了吧。”

  朱氏鼓起勇气看向刘氏, 一向柔软的目光中竟透着几丝坚定:“太太,您要将七妹妹带去哪媳妇都已经知晓了。媳妇这做小辈的, 本不该多说什么, 可是, 您这样不顾爹的意思执意如此,实在是为我沈家招惹祸端啊!”

  “招惹祸端?”刘氏继续冷哼道,“沈家现在当家的是我!你自己软弱无用,家里也不知道帮衬着修哥儿寻个好差事,如今我这做娘的为自己儿子着想也是错了?你立马给我起开,今天这事我就当做没发生过...否则...”

  刘氏眼底透出些威胁的意味来,看得朱氏又不由得一抖。

  桂嬷嬷在一旁冷眼瞧着,这朱氏是她叫来的。朱氏虽性格软弱,却是个善良明事理的人,她同她说了刘氏要做的事之后,朱氏便跟着她匆匆赶来了。只是未曾想这刘氏像鬼迷心窍了一般,执意要将沈画棠往火坑里推。

  朱氏却鼓起勇气看向刘氏说:“太太,您不能一听旁人的教唆就昏了头脑啊,那罗家是何许人家,那罗家三老爷又是何许人,您不会不清楚。虽然夫君现在位卑职小,但只要肯吃苦上进,早晚会有出头之日的。就算罗家能为夫君寻个好差事,可若让夫君踩着卖妹妹的名声谋来一个好官职,你要旁的人家怎么看我们啊?”

  罗月婵柳眉一竖不悦道:“教唆?我好心好意却反倒成了教唆了,既然表嫂嫂这般想我,那我在沈家还有什么脸面待下去?姨妈,那月婵便告辞了。”

  刘氏忙拉住罗月婵,心里到底还是惦念着沈画鸢,语气有些发急地说:“婵姐儿,你怎能和她一般见识呢,她小门小户的见识短浅,哪比得上你有远见了?”

  罗月婵似乎很受用,很是轻蔑地瞥了一脸通红的朱氏一眼。

  桂嬷嬷却在一旁沉着出声:“大奶奶可是太太当初费了心思求来的,怎么说也是伯爵府上娇生惯养的好姑娘。如今大奶奶没什么错处,却遭到太太如此这般的羞辱,太太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我早就看出来你有鬼!”刘氏怒道,“你等着,等我解决完这一遭子事再来收拾你这个贱奴!还愣着跟什么,还不快拖着七姑娘出来!”

  桂嬷嬷挡在沈画棠身前冷冷说:“太太莫要犯糊涂,您若是执意如此,后果可不是您能承担的起的。”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一个又一个的刁奴在这里口放厥词,”罗月婵故意瞧向满脸涨得通红的朱氏,话里头显然将朱氏也跟着羞辱上了,“什么承担不起,今儿个我也在这里把话放明白了,今日所有后果都有我罗家承担。我想知道,这世间的后果还有我们罗家承担不起的吗?”

  “你罗家既然这么厉害,那你就滚回罗家去啊!”

  突然一道冷冷的男音带着丝急切灌进了众人的耳朵里,只见容云鹤一身官服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他发上的束带凌乱,脸色微微泛红,显然是赶路赶得急了。他匆忙走了过来,待看到沈画棠发丝散乱被人制住的模样,他眸中的神色刹时就乱了,看向罗月婵的目光中顿时满是怒意。

  远处被婆子制住的沈画芷看到此景终于松了口气,容云鹤是她和画棠商量着叫来的。她的两个丫鬟,一个去通知了沈君阳,一个去叫了容云鹤。没想到容云鹤倒是率先赶到了。他媳妇在这里为非作歹,也只得叫他来管管自个的媳妇了。她心里清楚容云鹤对七妹妹是有情的,这下他来了总能制住他那个疯婆娘媳妇了吧。

  罗月婵看见丈夫出现,再也不顾刚才矜贵高傲的姿态,跑过去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尖着嗓子叫道:“你还是来了,是这个小贱人叫你来的是不是!你还不承认你心里有她,如今她一有难就这么着急忙慌地赶来了!你来了也好,我告诉你,你就算来了也阻止不了,我就是让你亲眼看着,她是怎么受辱怎么被践踏的!”

  罗月婵有些诡秘地笑了笑,突然扯过容云鹤的衣襟将红唇凑在他耳边轻轻说:“我要她嫁给我三叔,他们连信物都交换好了呢。你还不知道吗,我那三叔啊,镇日流连花街柳巷,如今呀,搞得浑身是病,以后你那小美人可有的受了。”

  容云鹤的眸子骤然紧缩,他再也忍不住,突然一把扯开罗月婵,扬起手狠狠地一耳光扇在了她脸上。

  这一变故顿时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罗月婵不可置信地捂住脸看向容云鹤:“你敢打我?”

  “我不但要打你,我还要休了你!”容云鹤仿佛忍无可忍地说道,“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蛇蝎心肠的女人!”

  容云鹤转过视线地看向站在一旁的沈画棠,沈画棠却云淡风轻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容云鹤心中狠狠一痛,有些自嘲地笑起来:“罗月婵,你是我求来的,这是我自作自受,你怎么跟我闹也就算了,可是你怎么能...怎能去伤害旁人?”

  “旁人?你现在还说她是旁人吗?”罗月婵放下手,不顾脸颊通红,目光中迸出些疯狂来,“姓容的我告诉你,今儿个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若不然我就到处宣扬你们有私情,到时候你这小相好就只能自尽或者铰了头发做姑子去了。”

  她眼里带着报复的快意轻轻将手放在了容云鹤的下巴上:“你舍得吗?还是等她做了姑子你们再恬不知耻地继续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