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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1 / 2)





  王沅道:“感激的话就不必再说了,你也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了,去看看徽妘吧。”

  张太妃依言去了女儿的那辆车,公孙柔嘉道:“这么些年过了,张氏仿佛变了个人一样,整个人都和蔼慈祥起来。”

  王沅道:“没什么可争的东西了,而且徽妘过的不错,她自然就闲适下来心境也变得不一样了。”

  “可能是吧。”公孙柔嘉觉得车里有些闷,掀开一角帘子看了看起,突然笑了,说:“沅儿,你看,这些侍卫都是些其貌不扬的人。”

  整个宫里,也只有她一人敢拿石显献美的事情打趣王沅。王沅也不生气道:“漂亮的东西人人都喜欢,看着也是舒服的,这些人可真不会办事呀。”

  公孙柔嘉道:“如果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呢?”

  王沅笑了,“不过是随意看看罢了,谁管这柑橘好不好吃!”

  ☆、第 180 章(捉虫)

  公孙柔嘉试探道:“若是喜欢, 不妨留在身边。人生短暂,有时候需要让自己活得更自在快活些。”

  王沅的眼睛瞪大了,不敢相信这话居然是从一向温柔守礼的公孙柔嘉口中说出来, 她伸手摸摸柔嘉的额头, 说:“你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公孙柔嘉笑道:“人家是好意为你着想呢。你每日处理政事那么累, 为什么不能让自己放松些?历来男子三妻四妾, 皇帝的嫔妃更是数不胜数,你现在掌天下大权, 为什么不可以?”

  她想起了安阳大长公主,徽鸾, 她们不计较外人的眼光, 我行我素,让男子讨好侍奉她们。

  王沅正色道:“人活一生是很短暂,可以有很多事情做,不必纠结于情爱。中宗皇帝执政,令边境安,四夷亲,天下殷富,百姓康乐, 我敢说将来后人评定功过是非, 中宗是能胜于太宗的。这样的人, 世间还有谁能比得上他?石显献的那些人, 空有一副皮囊,以色侍人而已, 百年之后,也是白骨一堆。如今我有很多事情可做,心思并不在这上面。”

  公孙柔嘉羞赧道:“沅儿,对不起,我不该试探你。只是女子执政,在世人眼里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你须得行端坐正,天下的臣民才会信服你。”

  王沅道:“我都知道,不怪你。”

  ……

  徽鸾与徽君提前去了清泉宫。徽鸾本来派人去上林苑接徽琰,但冯氏病了,徽琰留下来照顾她,因此回绝了。徽鸾感叹道:“琰儿的日子过得跟苦行僧一样,我想让她稍微快活些,她却根本不领情。”

  徽君的目光在她身后的一位穿白色锦衣的少年的脸上转了转,揶揄道:“什么叫过得快活,日日有美貌少年服侍吗?二姐,难道住在宫外真的比住在掖庭要自在?”

  “那当然,”徽鸾笑道,“掖庭规矩多,在我自己的府上,我就是规矩,没人敢不听我的。你今年都快十七岁了,不如嫁人算了,邓慎好不好呀?而且安阳姑祖母素来疼爱你,还有石嫱表姐、邓怡,你不是挺喜欢她们的吗,日后就是一家人了。”邓慎就是邓恂,为了避帝讳,所以改恂为慎。

  徽君道:“看来你是专门来替邓慎说好话啊,奇怪了,你都不愿意嫁人却偏偏来管我嫁不嫁人!”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徽鸾叹息道,“你与邓慎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这么些年来邓慎对你的好我是看在眼里的,实在不忍心你白白耽误了一段大好姻缘,日后后悔。”

  徽君嘴硬,“我后什么悔啊?我又没有说要嫁给邓慎。”

  “可一个人等你久了,没有得到回音,万一他等累了呢?这时候又出现了温柔贤淑的姑娘,于是他就投入了别的姑娘的怀里,到时候你哭都没有地方哭。”

  “哼,他现在就这么轻易能被别人拐走,那还谈什么日后?我是大周永嘉长公主,何必巴着他!”徽君气道。

  徽鸾揽住她,笑道:“别生气了,我刚才都是随口乱说的,你不喜欢邓慎没关系,天下的好男儿多了去,你喜欢哪个,我去给你找出来。”

  徽君眼珠子一转,道:“我看上了萧言,你把他让给我吧?”

  “不,不,”徽鸾摆摆手,“萧言最近很得我的欢心,我可不能把他给你,你再换一个吧。”

  徽君见她似乎认真了,忙说:“我开玩笑的呢,萧言是姐姐你的人,我要他做什么。”

  徽鸾捏捏她的鼻子,笑道:“你这个促狭鬼!好了,母后与陛下应该快到了,咱们去接他们吧。”

  两人在清泉宫门口等了会儿,就听见马蹄声,很快就见着车队。姐妹俩先扶着王沅下车,然后给王沅与李珣行礼。徽君不知为何回头往后面看了一眼,与邓恂的目光碰在一起,邓恂冲着她笑,她连忙低下头。

  徽鸾拉拉她的袖子,低声笑道:“你害羞什么劲儿,难道不知道他今日会陪着安阳姑祖母过来吗?”

  徽君啐了她一口,“我才没有害羞,只是有段日子没有见了,刚才见他黑了好多,差点认不出来了。”

  徽鸾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清泉宫气温宜人,王沅上午与公卿们商议政事,下午小憩片刻后,便带着李珣在清泉宫附近的村庄集市走动,让他了解民间的事情,王骏则带着侍卫保护他们。

  几人都穿着常服,王骏指着一片金黄色的麦田,道:“这麦子应该快熟了,农人们要收割了。”

  李珣则说:“前朝施行暴~政,横征暴敛,致使民不聊生,因而招致灭亡。我朝高祖建国后,轻田赋,征收十五之一的田税,父皇在时,更加体恤百姓,征三十之一。母亲,不如把三十之一的田税定下来,永远不再加税。”

  王沅很欣慰,拍拍他的肩膀,“你能这样想,母后很高兴。前朝帝王奢靡浪费,耽于享受,大兴土木,建造宫室,才会横征暴敛。珣儿,你须时时引以为戒。”

  “珣儿知道了。”李珣说道。

  一行人走到村子西边,有几个农人在唉声叹气,王骏上前问道:“老人家,今年风调雨顺,麦子丰收,缘何叹气?”

  其中一个老农道:“客人你有所不知,天下轻徭薄赋,咱们百姓的日子当过得不错,但小老儿家里的这几亩地怕是保不住了啊。”

  “这又是为什么?”王骏诧异地问道。

  老农道:“咱们村子这块地被达官贵人看上了,说是要收了这里建别苑。小老儿家里就指望着几亩地,地要是没了,一家人都得去喝西北风!”

  “是哪家人?”

  老农摇摇头,“只听说是皇亲国戚,具体不知道是哪家人,找了管家上门,每家给一两银子,逼着我们签下契书,小老儿与村里的人商量了,就是死也不签着强买强卖的契书啊。”

  王沅的脸色沉下来,回了清泉宫立刻就召见京兆尹,京兆尹支吾几声,才说了实话,“太后娘娘,其实是安平侯看上了那块地,想要修建别苑。安平侯派了人上门跟臣说,不会欺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