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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等四月第56节(1 / 2)





  ……

  对于宋嘉昕来说,那是一个和过去的许多年都没什么不一样的春天。

  唯一一点特别到让她对那一个年份记忆犹新的是,她失散了近二十年的小妹,终于被寻到了踪迹。

  彼时她在西班牙出差,和当地政府签署宋氏酒店和餐饮的入驻合同,而在美国总部驻守的宋嘉阳一收到消息就立刻赶了回去。

  在他们的以为里,小妹一定是和他们一样,迫切地期待着与他们的相见。

  直到…宋嘉阳给她打来电话。

  那个她一手教出来的、极少露出脆弱的神色的、从不低头的弟弟,甚至抹了把眼泪告诉她。

  “姐姐,小妹她…一点都不想要我们。”

  男人断断续续地控诉着,隔着手机话筒都能听出他的难过和沮丧。

  “她说她宁愿我们不要找她、不要记得她,她问我要怎么样才能远离她的生活,她…也不肯叫我哥哥。”

  “……”

  宋嘉昕也是在那通电话里,知道了那个叫做程延的少年。

  作为宋氏的继承人,能在下有成年兄弟的情况下坐稳一把手的位置,宋嘉昕是一个且雷厉风行且颇有手腕的…商人。

  她很快就了解了她的小妹和那个少年的全部故事。

  在她眼中,那个少年是有软肋的。

  只要有弱点,没什么人是不可以击溃的。

  ……

  玻璃罩外的雪下得更大了一下,却又那么轻柔地落下,在快要飘到眼前的时候又消失不见。

  宋嘉昕看着桌角玻璃杯里的红色液体,她轻轻转过头,看着妹妹。

  “四月,他是有软肋的。”

  宋嘉昕重复道。

  “他的软肋就是你。”

  “……”

  如宋嘉昕所预想的那样,弟弟宋嘉阳那一套组合拳根本对那对小情侣没有任何影响,甚至让他们对彼此更加信赖。

  于是在那一年的三月初,宋嘉昕从西班牙直接飞往中国上海,她甚至没有知会她的弟弟,只让助理草草地带来了关于那个少年的一点讯息。

  孤僻寡言、原生家庭刻薄、有前科。

  她约出了那个男孩。

  当那个少年坐在她的对面,她其实能有一点了解那个未曾谋面的小妹为什么会选择他,也突然明白为什么宋嘉阳非要拆散他们不可。

  因为他们的眼中不会有别人,那是超越了血脉的连接、世俗的苛责之外的另一种情感。

  于是宋嘉昕喝着咖啡,带着笑意,对他说道:“久仰大名。”

  对面的少年却连一个笑意都懒得敷衍:“你们家到底还有多少人,什么时候才能不要来烦我们?”

  宋嘉昕许久没有听到过这样放肆的言论,但也只是笑着挑挑眉,将手中的咖啡杯放下。

  “我是宋嘉阳的姐姐,也是嘉晗…哦,就是四月,”她停顿了一下:“的姐姐。”

  她看上去平和也礼貌:“我们家里除了我和阿阳,也没有别的亲人了。”

  看到对面的男孩像是一拳头打进了棉花里,她抬了抬下巴,尽可能地收敛脾气。

  “我们的父母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后来也都离开了人世间,阿阳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们从未放弃寻找过妹妹,希望你能理解。”

  对面的程延终于不再紧绷着脸,可是他的防备还是那么明显:“她已经成年了,她也已经做了选择。”

  “我知道。”宋嘉昕笑笑:“所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首先是想代替阿阳对你道歉,我知道他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来为难你、也说了很多不好的话,我没有教好他,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少年皱着眉,唇抿成一条线,只吐出了两个字:“不必。”

  宋嘉昕用手撑着下巴,露出一截紧致雪白的手臂,和上面缀着宝石的手链,她手动起来的时候都十分动听。

  她叉了一块桌上的烤松饼放入口中:“除了道歉,我也想亲自见一见你,当然你不用紧张,我没有恶意。”

  她弯了弯唇角:“只是…你想要我们放弃四月,那总要让我相信你有能力照顾好我的妹妹、你能够负担她的一生吧?”

  面前的少年一口都没有动面前的餐食,放在桌上的手指收紧,他眼里的冷淡和那一点点的犹疑,尽数落在宋嘉昕的眼中。

  他说:“在你们没有出现之前,我已经在负担她的人生了,无需向你们谁证明。”

  宋嘉昕坐在那座城市最昂贵的咖啡馆里,看着落地窗边散落的日光。

  作为一个久经谈判桌的女人,她知道,那是撕开那道口子的第一步。

  ……

  四月静静地坐在暖房里,宋嘉昕已经喝了第二杯,而她手中的那杯酒只下去了一点点,甚至已经被这周围的火光熏热,喝到口中一片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