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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黄桃蛋挞(2 / 2)

段白焰垂下眼,藏住眼中浓烈翻涌的情绪。

“不管她去见了谁,见了多久——”

“我都要知道。”

***

室内气温适宜,姜竹沥睡得混混沌沌。

这一觉睡到下午,被何筱筱的电话吵醒。

她的烧退了大半,脑子仍然不太清楚,软糯糯地问:“喂?您好?”

对方沉默了很久。

姜竹沥等了一阵子等不到回应,还以为是打错了,半闭着眼嘟囔道:“您是不是打错……”

“姜竹沥。”

何筱筱突然开口,声音冷静而商务化,没有一丝飞扬跋扈的味道。

姜竹沥倒是醒了三分。

她揉揉眼:“怎么?”

“我承认,同学聚会之后,我情绪不好,确实在你的直播间里发过不正当言论。”何筱筱冷静地说,“但我也确实没有在你出国的时候黑你。”

姜竹沥不想听了。

心烦。

“你想想,那时候你人都在国外了,我就算讨厌你,也不至于特地去外网黑你吧?更何况,你那时候摆出一副不再回来的样子,我都以为你不回国了,干嘛还费闲工夫去黑你?”何筱筱见她没反应,有些急了,“我不怕承认我做过的事,可我没做过的事,我一件都不会认的。”

姜竹沥打个哈欠。

她又困了。

“所以能不能拜托你,劝一下段白焰,别把同行的路都堵死?”

姜竹沥这回很果断:“不能。”

自作孽不可活,何筱筱和她手底下的艺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吃撑了才插手管这种事。

“可你不想知道,那个一直追着你的黑粉是谁吗?”何筱筱咬唇,仿佛下定决心,如果自己不顺心,也一定要给别人添点儿堵,“我有证据。”

姜竹沥闲闲的:“是谁?”

何筱筱挣扎一阵,压低声音,神秘道:“段白焰。”

话音刚落。

电话里:嘟嘟嘟……

何筱筱:“……”

“信你有鬼。”

姜竹沥直接关了机。

***

关机之后,她反而睡不着了。

想起清晨出门前,段白焰的举动。

他似乎想吻她。

姜竹沥垂下眼,莫名感到无力。

……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突飞猛进的,放卫星的关系。

对于段白焰,程西西说的是对的。

她没有自信也没有勇气,踩着玻璃渣重新建立一段摔碎过的亲密关系。哪怕心想向他靠近,身体却还是不自觉地后退,踌躇而徘徊,最终仍然选择逃避。

也许“你的身体倒很诚实”是真的……源自一种原始的神秘生物电,能阻止人类做出不明智的选择。

她发了会儿呆,起床想做点吃的。

段白焰家的厨房是半开放式,流理台明净漂亮。私厨小姐姐看她起床,主动迎上来:“姜小姐,你饿不饿?想吃什么?”

姜竹沥受宠若惊:“不用不用,我来吧。”

私厨不知道她是美食主播,以为她是个漂亮的小明星。

“你不用跟我客气。”所以见姜竹沥开冰箱要拿鸡蛋,她连忙迎过来,“段先生的一日三餐都是我在做,不会太难吃的。”

姜竹沥知道,她这话没有别的意思。

可她的手还是不自觉地顿了顿。

就一个愣神的功夫,私厨走过来想接她手里的鸡蛋,她下意识朝后躲,手指一滑,鸡蛋啪叽掉到地上。

姜竹沥:“……”

私厨:“……”

两个人默不作声地为这条逝去的生命默哀了三秒钟。

小姐姐去拿扫帚,姜竹沥按照她指的方向去找拖把。

“楼梯拐角的小黑屋……”三层别墅很大,她一路向前走到楼梯拐角,环顾四周,只看到一间关着门的屋子。

没有挂门牌,可门锁金光闪闪,散发着金钱的光芒。

姜竹沥:“……是这间吗。”

怎么不太像小黑屋。

犹豫一下,她试着拧了拧门锁。

……竟然拧得动。

推开门,姜竹沥被乍现的明亮阳光刺得眼睛疼,顺势抬手挡了挡。待适应了光线,她抬起头才发现,头顶竟然是整片玻璃,阳光四散,折射出彩色的光。

视线顺着向下,这似乎是间书房,房间不大,正中放了一张桌案,背后设有书柜,桌上文件乱七八糟,地上也飘着纸。

她看了看,确定没有拖把,正打算转身离开。

心里有什么预感似的,风吹起一片纸,堪堪落到脚边。

她漫不经心低头一瞥,视线死死定住,看见上面的字。

——好喜欢甜甜。

不是一句话,而是一整面。

字体工整,力透纸背,整页纸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同一句话。

——好喜欢甜甜。

姜竹沥愣住。

然后几乎是颤抖着,她攥着那张纸,走进屋。

每一张落在地上的纸,都跟这张一样。

写满了——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在书案上堆起厚厚一叠。

风吹过时,轻如蝉翼的纸慢慢落下,被吹到屋子里的各个角落。

姜竹沥的呼吸逐渐变得艰难。

因为她在书案的另一摞纸上,看到了不一样的句子。

——你为什么追着我不放,你为什么追着我不放,……

——有病,有病,有病……

一样密密麻麻抄了一摞,让人眼花缭乱。

“今天开始佛挡杀佛……”她难以置信地捂住嘴。

这是,她和“那个人”的聊天记录啊。

为数不多,寥寥数语。

——你为什么追着我不放?

——需要理由吗?

——有病。

确实不需要理由。

因为这人是段白焰。

姜竹沥坐在书案后,心跳得快要蹦出来,脑子却一片空白,几乎被剥夺思考能力。

下一刻,她听见开门的声音。

慵懒,冷淡,带着点儿不自知的危险。

“竹沥。”

含着种熟悉的,山雨欲来的威压。尾音微微上挑,明明是问句,却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