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地咬住舌尖，借由痛意让已经不堪重负的身体保持清醒，云纤夜虽然在脸上覆盖着黑布，看不清真容，却是能感觉到她是在冷淡的笑呢。

“多谢花城主的盛情。不过纤夜思家心切，恕不能久留。”云纤夜的语气淡淡，仿佛真的只是拒绝一个普通的邀请，水眸之中却连一丝愧疚也欠奉。

“既如此，恐怕今天的状况，是由不得云大小姐了。”花衍沉沉的一勾唇。

“花城主从未给我选择的机会，又何必假惺惺的来做出这幅姿态？”早就在看到花衍的那一刻，云纤夜就知道自己并不能如愿离开。

这会儿听到他的拒绝，也不过是眼中带着嘲讽，冰冷的看着他。

“云大小姐毁掉了花家世代相传的至宝，那些存在虽不入你的眼，却是耗费了花家大把的力气，以及无数人的心血。这件事，总要给个交代才好。”似乎觉得胜券在握，花衍收敛了面上的阴沉，露出优雅的浅笑。

说出的话，似乎并不是威胁或者杀气四溢，而是要邀请云纤夜共同品茗赏花般。

“哦？我不明白花城主到底是什么意思？纤夜只在瑶城经过一次，何曾见过花家的至宝？花城主，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想到那些人傀身上的恶臭和模样，云纤夜的眼里不可抑制地闪过了一丝恶心和厌恶：“倒是花城主不担心如此千里奔袭，反倒致使家中空虚，再糟贼手？”

看向花衍的神色，也越发的讥讽。

不过清淡又无辜的样子，说什么都不肯承认之前的所作所为。

花家这幅视人命为草芥，邪气四溢的模样，真是让人看不顺眼。她从不后悔当日的决定，若是那时没出手，不知有多少人要惨死在那残暴又可怕的人形傀儡之下了。

微微低垂了眉眼，云纤夜藏在黑色布巾后面的唇角忍不住翘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花家到底如何，就不劳云大小姐费心了。”听出云纤夜话里的刺儿，花衍也并不着恼，脸上犹自带着浅笑。

他笃定了云卿卿现在插翅难逃，这会儿不过是逞些口舌之利罢了。

无妨，早晚他会让那张倔强的嘴巴屈服，学会明白，到底应该怎么好好的说话。

云纤夜握紧了手掌，指甲刺着娇嫩的肌肤，痛意从掌心一点一点的蔓延开来。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恐怕要在劫难逃，但这可不是服软的理由。

“花家的事儿，自然犯不着让纤夜来费心。”

云纤夜也露出一丝浅笑，那双露在外面的双眸里并不掩饰她的不屑和厌恶：“花家世代信奉月神，向来那些腌臢污秽的事情，月神自然会降下惩罚，给真正的信徒以庇佑。”

只是不知道，以鲜血灌溉鲜花的花家，受到的到底是庇佑，还是惩罚？

花衍因为胸有成竹，而强撑出来的浅笑，在云纤夜的话里倏然消失了。

“云纤夜，你是在自寻死路。”收敛了表面上的客气和优雅，脸上透出冰冷的杀意，怒火高涨的花衍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云纤夜几乎能够清晰的感觉，花衍身上那仿佛实质的血腥杀气。

她毫不怀疑，花衍绝对不会放过她。

这个男人，早就已经满手鲜血，视人命如无物。

一个从来不把人命放在心上的家伙，让他慈悲，简直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