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纤夜还在考虑。

云笑像是看穿了她的担忧，“即使您此刻所看到的精致并非是真实存在，但并不会有危险，无论走的是现实之中那条狭窄幽暗的山路，还是沿着这绵绵云海一路向上，踏云而行，您最终都将抵达上九重天的入口——通天阁。”

“即是如此，那就这么走吧，至少路上还有你陪伴着，倒也不错。”云纤夜意有所指的说。

云笑听闻，只是笑着。也不知有没有听懂了云纤夜的弦外之音，反正除了笑容，并没有任何反应就对了。

真是——奇怪到令人想不清楚的一段经历。

八重天到九重天的这一段路，出奇的漫长，也是最不好走。

即使是在幻境当中，也需要爬一段长长的垂直而立的天梯。

云纤夜的身下，便是那一望无际的云海，看起来一大团一大团的，就算是掉下去了，都像是会跌到棉絮堆里，再轻轻的被弹起来。

实际上，云纤夜并不敢做如此想。

她深深的明白，在现实世界当中，此处怕是没那么美好。她记得来时，看到了许多大石，被侵蚀、风化之后，变成了一大块一小块的碎片，散落的到处都是。

真的一不小心掉下去，绝不会是云层接住她，倒是那些怪石碎石的可能性居多。

云纤夜心底一阵寒。

在无人可倚靠、且是身处困险之时，她还是自求多福，小心更小心为妙。

云笑的身子异常轻盈，单手拽着软梯，每一步走的轻松。且大多时候，她很是自觉的围绕在云纤夜的身边，鼓励几句，或者提醒几句。

“大小姐，您完全不用担心，在您五六岁的时候，已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顺利通过这一段险路。”

“有吗？”云纤夜微微吃惊。

“当然……您是云家嫡女，您的能力不输给云家的杰出子弟，甚至比他们还要强。”云笑捂住嘴，笑了一会，才补充的说，“这是老爷说的呢，不会有错的。”

“老爷……你说的是，我爹？”云纤夜眨了眨眼。

“嗯，自然是您的父亲。”云笑坦然以告。

接下来的时间里，云纤夜心底好像生出了几分沉甸甸的念头，她努力的想要去理顺，却发觉并没有那么容易。

思来想去，反而忽略掉了脚下的困境。

不知不觉间，已快要爬到顶端了。

她的手腕，开始发酸，身子也开始发沉，为了避免坠落而下，只得用尽全力，将自己缠在了软梯之上，不求速度，只愿平安到达。

“大小姐，您的那个庶妹呢？为何不见同来？”云笑忽然间又提起一人。

这个人，云纤夜已有多年不曾听人提起。云笑一问，她又是一愣，费了些功夫，才想明白，她所指的是云小巧。

“她？为何要同来？”云纤夜奇怪的问。

“她是您的替身，自是要跟在您左右。”云笑答。

“她被安顿在外宅之中，此次前来，乃是临时起意，来不及接上她一起。”最重要的是，云纤夜并不觉的，有带着云小巧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