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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派对也差不多快结束了(1 / 2)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录入: 无证驾驶的水色



修图: 飞世贸



校对: 懒得弄



「人生不是痛苦、就是悲惨,总之是这两种的其中一种。伍迪•艾伦在电影『安妮•霍尔』中,对人生下达了这样的定义,因此他很认真地表示,如果你遇上了什么痛苦,反而应该庆幸才是,这代表你只遇上了痛苦,而不是悲惨啊。」



村上春树『喜欢沙拉的狮子村上收音机3』株式会社MAGAZINEHOUSE



1



深作零士和征矢芽未海交往了。他们也很清楚,这是在抚平失去未但马裕佳梨这位少女的伤痛,有些事情即使明白,也是莫可奈何的。



他们相识后,芽未海孕育的怪物<影百舌>也被消灭了。经过这起事件,他们时常碰面谈心,也进行了几次类似约会的行为,之所以会用「类似」这种暧昧的说法,原因是他们从来没有向对方表达过爱意,他们总觉得一旦互诉情衷就会有什么东西破灭。



况且,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喜欢对方。



唯有一点很清楚,他们并不讨厌彼此。



自从深作家遭受袭击,零士搬到了高层公寓独居,芽未海几乎每天都会去他家。当然,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和女孩子度过一段悠闲的时光,就能治愈零士疲惫的身心。或许只是错觉,现在有这个戚觉就足够了。



零士住的二十楼套房,每月十五万的房租全由正袈裟高中的赞助者支付。



今天芽未海将她珍藏的DVD带来零士的房间,片名是『魔戒三部曲之王者再临』,由彼得•杰克森执导,芽未海很珍惜这部影片的原因是,那是她这辈子第一次用自己赚的钱买来的东西,据说她利用暑假的时间,在冰淇淋店当接待人员打工赚钱。



芽未海的双亲离婚时,她也看『魔戒』的DV D来安慰自己。芽未海和母亲住在破旧的房子里相依为命,她的梦想是希望有一天拿下新人作家奖,出版奇幻故事的小说。



零士和芽未海吃著外卖的披萨,一起观赏『王者再临』的影片。看完影片以后,零士阅读芽未海带来的小说原稿。内容果然是奇幻类型的,而且还是男女情爱的王道故事。不过故事设定精细繁复,动作场面也十分刺激,文笔也颇有深度。能写出这样的东西,芽未海不傀为托尔金(魔戒作者)的支持者。零士阅读稿件时,芽未海在玩PS3的『战神』新作。



小说读到一半,零士泡了两人的咖啡,芽未海笑嘻嘻地接下杯子道谢。「谢啰,深零,你泡的是苦苦的咖啡啊……」



芽未海在咖啡里加了大量砂糖。



「我泡的咖啡不苦,只是不甜罢了。」



嗜喝黑咖啡的零士提出见解,芽未海不解地询问。



「什么意思?」



「不同的咖啡豆和咖啡机也会对味道造成影响……咖啡的味道是很复杂的,无法单纯用『苦』或『甜』说明。」



「是这样吗?」



「你那种小孩子的味觉无法体会吧。」



「啊~~好过分喔。」



芽未海停下游戏,半开玩笑地扑向零士。戴著朴素黑框眼镜的芽未海,基本上有一张可爱讨喜的面容,她的外观并不引人注目,身材倒是非常完美。芽未海的胸型漂亮,腰部的曲线也很纤细。



芽未海扑了过来,零士先将她的小说列印稿放在一旁。芽未海压住零士,轻轻敲打他的身体。今天她穿著很短的迷你裙和过膝袜,一阵打闹下很容易春光外泄,紫色蕾丝制成的性感内裤陷进肉感丰满的臀部中,零士也稍微抵抗了一下,但是他完全没有出力,两人就像小狗在玩耍一样。后来,他们自然蕴酿出煽情的气氛,互相亲吻了对方。



「……我的小说怎么样?」



「我才看到一半,不过写得很棒。」



「谢谢……」



「我很想再看下去,可惜被打断了。」



「真、真是不好意思是也……」



「干嘛学可罗助的语气啊……」



他们闲聊了一会,然后再一次接吻,用指尖触摸对方的肌肤。



做了这种事情,他们却从没说过「我爱你」。



不久前,芽未海对零士说过这么一番话。「裕佳梨曾是我唯一的朋友。她对强势的人没有兴趣,对弱势的人很温柔。裕佳梨间接保护了我,她是个很擅长照顾人的女孩子……我们虽然都是女生,我却对她怀有恋爱的情感吧。」明明知道说出这种事情没有意义,芽未海还是不得不告诉零士。



零士和芽未海就像卫星,在巨大惑星周围公转的两颗小卫星。明明中央的惑星都爆炸消失了,剩下的卫星仍然在轨道上惰性回转。



「深零的嘴唇有苦苦的咖啡味……」



「我倒觉得芽未海的嘴唇太甜了。」



2



——一年前。



正袈裟高中暗杀社还没有零士这位成员,未但马裕佳梨也尚未死去。



台东区的正袈裟和六本木的蓬荣女子高中举行联合作战。



正袈裟和蓬荣女子各派出三人参战。



那一天,还不是社长的冈本鬼一,偕同小泽晃生和裕佳梨执行任务。



蓬荣的社长当时已经是贵族出身的千金刺客三池纱龙担任,她用粉红的发带将一头淡红色长发束成马尾,凉薄的双眸锐利又有魅力,细致的嘴唇充满知性的美戚。



既然是联合作战——目的当然是<狩猎海豚>了。这是暗杀社过去一直执行的任务,未来也会永远执行下去。他们六人要发动袭击,消灭结党为恶的<海豚人>。当天<海豚人>聚在一间郊区的宾馆,那是一间倒闭多年的废墟宾馆。



宾馆共有六楼,电梯全部不能用了,只能靠楼梯向上移动。宾馆内有员工使用的楼梯和太平梯,六人兵分二路进攻,鬼一、晃生、纱龙三人从员工楼梯行动。



这是鬼一和纱龙第一次见面。



「你们就是传闻中的鬼一和晃生。」



「你比我们有名吧。」鬼一略带调侃的语气说。



「我非常讨厌这个绰号……」



「你不是六本木之龙,三池纱龙?」



双方的第一印象不太良好……这种情况也是常有的事情。



宾馆内的窗户很少,夜晚突击会有许多漆黑的死角。他们各自架起突击步枪,将枪托稳固贴在肩上。三人使用枪上的照明设备确认各个死角,在走廊下审慎前进。



灯光不停开著也容易被敌人攻击,因此他们只照射可疑的场所。这次的作战仓促成行,他们来不及备妥足够的红外线夜视装置。



天花板上吊著几根向柜台付款用的气送管。房间或通路的中央,时常会有翻倒的电视和冰箱。宾馆内部偶尔还会响起超乎想像的尖叫声——纱龙皱起了眉头,不晓得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之后,三人看到了意外的光景,那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海豚人>才想得出来的非人道战略。



3



千叶诗舞在校舍的走廊下前进。



「喂,那边的布丁头!」



有人莫名其妙地痛骂她,她一脸茫然地望向对方。



「是你啦,就是你。这附近除了你,谁会留那种布丁头啊!」



那个人是学校的女老师市川司,兼任生活指导和空手道顾问。她的脾气很冲动,但是从来不会体罚学生。空手道高手不必挥拳踢腿,光靠小小的动作就能制服对手。



布丁头——诗舞起先不懂老师在说什么,之后她慢慢理解了,诗舞的满头金发最近欠缺打理,根部长出了黑色的新发,她这才想起自己忘了重染头发。



千叶诗舞,身高一百七十二公分。过去在美国生活,拥有实战空手道的黑带段位。



诗舞喜欢比自己娇小的女孩,最好是那种可爱讨喜的类型,她的兴趣是RPG桌游,内心很在意自己不利战斗的巨乳,外表拥有中性的锐气美戚。诗舞腰身高挑、双腿修长,常有杂志邀请她担任读者模特儿。



「老师,你想挖角我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我是在指导你的生活品行。」



「是喔。」



「你还是很散漫啊,瞧你那难看的头发!我们的校规严格来说是禁止染发的,不过这种校规也不合时宜了,所以老师们都睁只眼闭只眼,只是布丁头未免太超过了。」



「是这样吗?」



「……你的眼神呆滞、语气软弱无力……你真的是实战空手道黑带?」



「以高中生来说,我自认很强喔。」



「我可是空手道社的顾问喔。」



「是,这我知道。」



「你有加入综合格斗技研究会是吗?改天来参加我们社团练习,我直接矫正一下你那散漫的性格。」



综合格斗技研究会是暗杀社掩人耳目的名称。桌球社在校方记录上已经解散了,所以表面上桌球场是综合格斗技研究会在使用的。



「我知道了,我会找时间去一次。」



「喔,很爽快啊。」



「如果我打赢老师,可否请你不要再提我头发的事情?」



「喂,开什么玩笑啊,你以为能赢我吗?」



市川以一种教师不该有的粗鲁口吻回呛,诗舞毫无惧色地说下去。



「是的,当然。」



正袈裟高中的桌球场宛如一座要塞——这里是暗杀社的社办。



「就快毕业了啊。」



晃生说出这句话时,拿著油石研磨桌上排开的战斗短刀,他先用熟练的动作磨利刀锋,再以乾布细心擦拭。



「想不到晃生会说这么普通的话。」



鬼一在回应晃生时,将手枪、冲锋枪、突击步枪进行大部分解,并且用毛刷清理骯脏的配件。



「真希望能办一场配得上本大爷美貌的华丽毕业典礼啊。」



「说得好,晃生就该这种态度才对。」



毕业典礼将近,有暗杀社活动实绩的鬼一,几乎是凭著走后门的方式获得了好几间大学的推甄名额。鬼一回首自己的高中生活,这三年来可以说全部奉献给暗杀社了,他变得像个四处转战的佣兵,看不清自己的学生本分究竟是什么——他不懂,自己是为了过上这种生活才就读高中的吗?当然,现在思考这些事情也没有意义了。



室内充斥磨刀和组装枪械的声音。



「升上大学后,只要<生命跃动剂>还管用,就得站上第一线吧。」



「鬼一,别问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啦。」



鬼一面临了几个问题。首先,他能否在恶战中存活,直到退下暗杀工作的第一线?



假设鬼一能活下来好了,他能否忍受没有和<海豚人>战斗的日子?鬼一已经很习惯开枪和砍人了,这些事他没有乐在其中,最近却也不再排斥了。



大多数的事情人类都能习惯,任何异常的行为做久了都会日常化,日常化和中毒仅有一线之隔。鬼一不知道真正的战争为何物,不过他听过有些士兵罹患了战斗依存症。这种症状在美国多次造成社会问题,而且最可怕的地方是,当事人都是不知不觉间上瘾的,没有人自愿变成那样。



鬼一心想——总有一天,会有人剥夺我开枪的权利吗?



——会有人剥夺我杀害<海豚人>的机会吗?



失去了枪炮和战斗,鬼一很怕自己变得什么也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