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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9 中野大树(1 / 2)



除了性别的伪装之外都是真的。



我是真心想奉栞大姐为主人。那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望。



可是在SCM的对决上,我一定得赢过她、当上主人。要是我沦为奴隶,又被发现我是男人而被常成变态,或是她觉得不必要、就把我释放了,那就没意义了。



所以我要川SCM的力量将她纳为奴隶,再命令她当我的主人。



没错,将她变成我的奴隶,再命令她「当我的主人」。这就是我的计划。



不管过程如何,只要结果我能待在她身边就好。



栞大姐说过人原本就具有S的要素和M的要素,但我在某方面,或许只是终极的抖M。命令她「命令我」,那才是我的目的。



由于主管的命令,我经常调查网路上贩售的家电行情。



有时腻了,就会逛逛网拍。我就是在那里发现了SCM。



SCM只有对彼此戴上的人才能起作用。网拍的SCM说明有这么一小行字。只要不是太笨的人,一次都会买两个吧?



我也是看它便宜,买了两个放着。抱着半好玩的心态人手的SCM,目前在网路上价格飙涨,当真能得到奴隶的传言满天飞,可信度似乎很高。



我也是看了某个部落格后,才觉得其功能和可信度确实其来有自。



『——喀!喀喀!』我嘴里的SCM响起,栞大姐终于成了我的奴隶。



「……我好像变成了奴隶。」



栞大姐那么说时,我感到既开心又遗憾,心情复杂透顶。



宝物全都到手了。我的热度也冷却了些。



「……你要如何处置我?」



「……首先,请你原谅我。」



栞大姐的举止虽然与我想像的奴隶气息不同,但这是我第一次用原本的嗓音回答她的问题。她应该也觉得怪不舒服的吧,脑子想必也很混乱,但还是以爽朗的笑容示人。



「没问题。虽然吓了一跳,倒也挺有趣的。」



即使成了奴隶,栞大姐也保有自己的格调,我打从心底迷上了她。



当时我就想,不管她要不要当奴隶,我都要放她自由,然后向她表白。



不然,就算把她纳为奴隶、实现了我所有希望,我迟早也会厌倦栞大姐。



直到现在,我才第一次想以一个普通男人的身分面对栞大姐,可以的话更希望能与她发展成爱人也被爱的关系。放她自由是我最起码的诚意。



「……我会依照约定,放你自由。」



我重新戴好假发、恢复女人的仪容后,取出说明书。



……记得宣布解放时有些必要的关键字。



『咿——!』我正要翻阅说明书时,警铃大作。



栞大姐也一脸惊讶看着我。



「这不是那个的警示音吗……」



「是的。」我一面回复,一面环顾深夜的公园。



「是有其他SCM持有者在附近吗?」



……恐怕是。我一面警戒周围,一面默默点头。



『咿——!』第二次警示音好快就响了!



「……感觉好恐怖喔。」



栞大姐才这么一说——



『咿——!』第三次警示音响了,公园出入口出现了一名男人。



男人一手拿着手机。漆黑中,荧幕发出亮光。



……不会错的,对方正在找我们。



男人一进入公园,就笔直朝我们走来。



他的皮肤黝黑,戴着帽T的帽子。由帽子的缝隙看得出对方是光头。块头也相当大。



「……喂,你们谁是主人?」



「你在说什么?我们喝多了,刚刚还在吐呢。」



我装出女声回答。



这家伙感觉太危险了。能敷衍过去绝对比较好。



「哦……原来如此!」



说完,那家伙忽然抓住我。



「呜哇!你想干么!」



「快逃!」栞大姐一喊,我们连忙逃跑。



可是,酒醉加上药力的影响而摇摇晃晃的她,一下子就被那家伙逮到了。



「……你像是主人。」



黝黑帽T男单臂穿过栞大姐的腋下,勾住她的脖子。



「放开我!」



栞大姐的手脚奋力抵抗。



于是,那家伙用空着的另一手朝栞大姐的脸……



「咿呜!」叩!像是拿石头砸下去的声音,响彻深夜的公园。



……那家伙,居然扁得下去。



我停下脚步大吼。



「她是女人耶!」



可是黝黑帽T男对我的呐喊丝毫不以为意,再次挥舞右臂。



「不要太过分!」我要宰了他!



我朝那家伙顺势一个飞踢过去。但是脚被他一把抓住,整个人直接往地面摔。超越疼痛的强大冲击扩及头部,连肩膀都感受到了。



……可恶,超痛的。假发也在震荡中掉了。



「……你是人妖?」



我光是呼吸就很费力了。



那家伙往我的头踩下去,并强行扳开栞大姐的嘴巴,确认了SCM的存在。



「我要向你下战帖,不接受我就杀了你。」



啪!像是痛揍棉被的声音,以及「噗呜」栞大姐的呜咽声。



栞大姐又被揍了。这次是腹部。她已经放弃抵抗,口吐血沫了。身体也瘫软无力,



「我……接受。别再打我了。」



「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我们比互相痛殴。快说。」



……太乱来了。根本是乱七八糟的比赛。栞大姐好胜归好胜,毕竟只是个普通女孩,这家伙绝对学过某种格斗技。



「我们比……互相痛殴。」



那家伙又打了栞大姐的脸。



「SCM喀喀响了。开始了!」



那浑帐!竟然强行展开SCM的对决。



……再这样下去,栞大姐真的会被打死。



「促(住)手喔喔!」我的头被踩住,再怎么叫喊也只能发出惨叫声。



那家伙看了我一眼,脸又转向栞大姐。



「快认输,你认不认输?」



栞大姐的左脸被打得又红又肿,口鼻潺潺流出冒泡的血沫。



我握紧拳头、垂下眼帘……快说吧。说出来没关系,真的。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我、我、认……我认……输。」声音嘶哑得像在吐气。



『喀锵!』,之后我口中的SCM发出了从没听过的声音。



黑人和栞大姐的对决,短短几秒就在一面倒的局势下结束了。



「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奴隶,听清楚没?」



说完,黝黑帽T男就朝粱大姐满是鲜血的嘴巴亲下去。



然后放她到地上。接着听到「唧——」,像是拉链的声音。



接着是啪沥哗啦的水声。



一时之间我没意识到他在做什么,但我的脸也溅到了水滴……温温的。



抬头一看,那家伙从拉链内掏出那话儿,往茫然坐着的栞大姐脸上小便。



脏死了!但看到栞大姐受到这样恶心的屈辱也不反抗,我才真真切切感受到她成了这家伙的奴隶。这家伙竟然用如此无厘头的方法测试栞大姐是否成了奴隶。



「来,叫我Big Magnum善一大爷。嗯?」



之后栞大姐就瘫倒在地。



「啧,她晕过去了……喂,你也成了我的奴隶吗?」



名叫善一的男人咂了一下嘴,朝脚下踩着的我问话。



……对喔,这家伙以为栞大姐才是主人。他是在说打败主人,其奴隶就连带接收的那条规则吧。



「喂,你没有听到啊?你也成了我的奴隶吗?有没有?」



「是……」刹那间,我灵机一动。



善一踩着我头的脚慢慢松开……就是现在!



我一口气爬起来,拔腿就跑。



「可恶!原来人妖才是主人!」



我跨过隔开公园和马路的围拦,奋力踩踏地面、头也不回地跑着。



后方传来那家伙的脚步声。我一路冲进住宅区。



……现在的我赢不了那家伙!我别无他法!虽然我将栞大姐留在那里,但我不是要逃走!我是要去求救!



……我不断那样告诉自己,但根本不是。



我想救栞大姐,但我更怕得要命!那家伙,那个名叫善一的黝黑帽T男太可怕了!可恶、可恶!可恶!那个浑帐!浑帐东西!我还以为SCM之战全是头脑战!那家伙居然威胁人家和他对决!居然使出这个阴招!栞大姐!栞大姐!我太小看SCM了!



途中我脱掉了高跟鞋,两手各提一只。也拆下了SCM,死命地逃跑。



我头也不回地跑,穿过住宅区、不知不觉来到了车站前。



……站前也有派出所。周围也有多家居酒屋,即使夜已深也还有人。



跑了一大段距离,心脏鼓动激烈、腹部像是针刺那么痛。



……可是来到这里就安全了。



我在派出所眼下的长椅坐下来。



比邻而坐的上班族一脸惊讶地看着我。警察也觉得我的模样可疑,不时盯着我看。但是似乎没有上前盘问我职业的意思。



要是他来问我,只要说我是跟公司同事喝酒聚餐穿女装助兴就好了。



我的脑子清醒了。但可能是喝了酒又跑步的关系,一松懈下来,就有快晕倒的感觉。反过来说,我心脏的鼓动大得像是隔壁的大叔也听得见,叫我现在睡,我一定也睡不着。



我拿出手机,打开书签里登录过的SCMGPS。



放大画面的地图。一出现附近的地图便连续按按键,快速放大。



周围各有一个红〇与黄〇。地点就在那个公园附近。



红色是主人,黄色是奴隶……不会错的,是栞大姐和善一。



善一放弃追我,回到公园里了。



我现在是拆下SCM的状态。GPS上没有标示出我人所在的〇。



我将画面缩小一级,荧幕显现出更大的范围。



除了栞大姐和善一之外,画面上又出现了两个〇。一个离这里比较近,是绿色的〇。绿色就是尚未沦为奴隶也不是主人的自由SCM。



另一个是红〇的主人SCM。不是善一。



距离这里大约往东四公里左右。倒是不远。



我一面看手机一面冷静思量……我想尽快救出栞大姐脱离善一的魔爪。



该去报警吗?可是要如何跟他们说明SCM的事?我身为被害人,是可以用本名报案;但就算善一被捕,也无法逼他释放奴隶。



栞大姐已是善一的奴隶了。



……刚才观看GPS时,我脑中浮现了个念头。



那就是「向别的SCM持有者求助」。



像善一那样疯狂的家伙,我独自一人去找他单挑太乱来了。



我定睛凝视手机荧幕上显示的绿〇。更新画面后,发现对方稍微移动了些。



既不是奴隶也不是主人的自由SCM持有者啊……好像有点靠不住。



接着再察看红〇SCM持有者的位置,地点依然没变。



虽然红〇附近没有奴隶的黄〇,但这家伙肯定经历过SCM对决的厮杀。



对方或许会有什么我想不到的妙策……就拜托红〇吧。



不知道是男是女?可是,万一那家伙是像善一那样的疯子……



男人个个都只把女奴隶当成性对象看待。就算主人是女的,也可能是烂人。



假设对方若能打倒善一,栞大姐也只是换个主人,依然是奴隶身。



假如我能成为栞大姐的主人,马上就能放她自由;但我单枪匹马不可能打赢善一。但是,要打倒像善一那样的家伙,不是像善一那样危险的人物恐怕赢不了。



「啊——」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才好!



要怎么做,才能救粱大姐脱离那家伙的魔爪?



那浑帐!栞大姐一变成他的奴隶,他就亲下去了!而且还是亲满脸是血的……



真不想回忆。阿不快点!再不快点,那家伙会做出更可怕的事。



只能向这位红〇求救,彻底打倒善一了!



也必须谈妥主人一换过来,确保栞大姐安全无虞的交换条件!



现在的状况分秒必争。可是,未来却有如多云的夜空那般漆黑。



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才好!要怎么做,才能救出栞大姐?



只要能救出栞大姐,我……我变成怎样都无所谓。



动念的瞬间,思索的夜空旋即出现了闪耀的星星。心中的迷惘和不安一下全减轻了。



我看到了映照在电话亭玻璃上的我。



请女性朋友帮忙买的衣服被泥土弄得脏兮兮,脸上的妆也都花了。



但是,外表看起来依然是个女人……对喔,我现在是男扮女装。



我马上从包包拿出化妆用具,重新化妆。



……快想起今天早上,我在自家盥洗室揽镜自照时那完美无瑕的妆。快想起被男人搭讪、能让男人为我花钱的那股自信。现在的我,比大多数的女人还漂亮。



……我有我的身价。



重新化好妆,站起身。尽可能用手将衣服上沾到的土拍掉。幸好我的服装是以黑色为基调。脸上些微的伤,也利用假发遮掩过去。



我坐进在圆环排班的计程车。



「小姐要到哪里?」司机如此问。我一面看手机的地图,一面请他开到前两站的车站。我要去见红色的SCM持有者。然后与对方谈判。



谈判内容是打倒善一、释放栞大姐。



交换条件是……我愿意成为对方的奴隶。



计程车大约开了十分钟就到达目的地。GPS闪烁的红〇,位置是在山手线的大塚站。



我一下计程车,就将放在包包内的SCM装进牙齿内侧。



手机画面立刻出现代表自由SCM的绿色〇……这个是我。



原来当上主人的人一旦失去奴隶,就会被视作绿色的自由身啊。



车站周围有栋商业大厦,进驻了瞄准圆环客层的超商和居酒屋。



没有人在站前走路,超商里头倒是有人站着看书。



我观看手机的地图。我的绿〇和我要找寻的目标红〇重叠了。这个GPS网站真阳春。即使放到最大,也只能知道目标的概略位置。我一步一步在周边来回梭巡。一定要接近到三十公尺以内,才能让SCM持有者感应到。



从车站前方的道路看过去,是栉比鳞次的住宅大楼和药妆店。



红〇SCM有可能是大楼的住户,那样的话找起来就困难了。



可是,再不快点,真不知道善一这一刻正如何荼毒栞大姐。



我在商业大厦前站定,决定赌一把。



我一度强力闭上眼睛默祷……拜托,希望红〇就在这栋大厦里。



然后走进大厦里头。



站在氆梯前,按下上楼的按钮。



我走进飓梯,按下二楼到八楼所有楼层的按钮。



或许是密闭空间的压迫感作祟,我的心脏又开始密集鼓动了。



「叮!」随着老神在在的楼层抵达音,门打开了。二楼是间和风小料理屋。



……SCM没有反应。我快速按下关门按钮,继续上楼。就在此时。



『咿——!』是警示音!



太好了!果然没错!红〇SCM持有者就在这栋大厦的某处!



快到三楼之前,第二次警示音又响了……是三楼。红〇就在三楼。



我看了看电梯内张贴的各个楼层店铺介绍,三楼是酒店。



一走出电梯,就听到叮铃叮铃的清脆铃声,眼前的黑色大门打开了。



「欢迎光……」



打开大门的黑服讲到一半就停了,从头到脚把我打量了一递。



「呃……小姐是来面试的?」



「不是。我是客人。我会付钱,让我进去。」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尽管情绪亢奋又紧张,我的头脑倒是很冷静。



黑服少爷连忙说:「啊,那么、呃……请稍等一下。」他没关上门,直往后头看。有女客只身上门很稀奇吧,一下不知道如何因应。



『咿——!』第三次警示音响了。



同时,在黑服和店长模样的男人之间,出现了一名酒店小姐。



「啊——!麦子——!你来啦?」



这个陌生的女人叫我「麦子」。



「啊——她是授理爱的朋友?」黑服询问女人。



「对对对,她非常爱喝啤酒、喝到都快吐了,授理爱才叫她麦子!很好笑吧?」



黑服少爷哈哈大笑,但我对啤酒可没喜爱到快吐了。



「……你会指名授理爱坐台吧?」



自称是授理爱的女人,目不转睛看着我说。眼神正默默给我施加庞大的压力。



「好,我点你坐台……」我顺着女人的话讲……错不了。这女人就是红〇的SCM持有者。



来到她服务的桌位,那个叫授理爱的女人并未点酒,而是特意请黑服送上温热的茶,倒入汤吞杯里。不知是不是平日的关系,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



「这里是酒店,端热绿茶出来很稀奇吧?」



「啊,是啊。」我和搭讪双人组喝酒,不过才一个小时前的事。醉意还没完全退,又发生许多令人头晕目眩的事,喉咙早就干得发痛了。



加上指尖冰冷,我又紧张得直发抖。温热的热茶的确很有吸引力。



「你在店里若想轻举妄动,反倒对你很不利喔。」



她是在提醒我SCM的存在。第一印象觉得她很人畜无害,但是伸直腰杆说话的她,有种压倒人的气势。



我直接进入主题。



「请问,你有奴隶对吧?」



对于我的提问,授理爱什么也没回答。



不肯定也不予以否定的态度,我更确定她就是SCM持有者,且是拥有奴隶的主人。



「我希望你能协助我。」



「……怎么一回事?」



我隐瞒了自已是男性的事实,简单扼要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授理爱始终不发一语,静静聆听。我一口气说完后,又开始感到不安,不知道来拜托这女人对不对。



……这女人要如何赢过那个善一?



可是既然我都跟她说了,就算她是再靠不住的细绳,我也只能紧抓不放。



「不管用任何方法,如果你能够马上让那个男人成为你的奴隶,救出那女孩并放她自由的话……」



我吞下口水,朝授理爱宣示决心。



「……我愿意成为你的奴隶。」



授理爱一直凝视着桌上的玻璃杯,像是在考量什么。



几秒之后,她说「等我一下」,就离席和店长模样的人谈话。



不久,她回到桌位说:「我早退了,我现在去换衣服,你到外面等我。」消失在店内深处……她答应我的委托了。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左右吧。警示音响起,授理爱出来了。



也不想想我急得要命,还让我在冷得要命的夜里苦苦等候。只见授理爱一手拿着手机,一面讲电话一面朝我走来。我不知道她对话的内容,只听到她用敬语,可能是在跟长辈或长官说话吧。



来到我面前站定后,她的手机才拿离耳朵。电话讲完了吧。



「我会救那个女孩。」这是她挂断电话后说的第一句话。



「要怎么救?」



「帮手正赶过来,那个人会设法对付名叫善一的男人。」



授理爱一面玩手机一面回答。



「帮手?是你的奴隶吗?」



授理爱看着我。



『咿——!』同时间,SCM响了。



「来了……」不对。授理爱看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后方,车站圆环的方向。



回头一看,有辆车缓缓驶进圆环。是黑头高级车。



警示音又陆续响了第二次、第三次。那辆车停在我们面前。



「上车。」



「咦?」授理爱走向车子,高跟鞋踩得卡卡响,打开后座车门。



挡风玻璃的彼端,坐了位穿西装的男人……他就是帮手?



授理爱刚才讲电话的对象就是这男人的话,那他的到来也迅速得太恐怖。



他是授理爱的奴隶吧?刚才和她讲电话的对象是这家伙?那她为何要用敬语?



还是说也有这样的主从关系?可是,总觉得怪怪的。



「怎么了?」



授理爱坐进车里之前,再次回头看我。



「小姐……你真的会帮我救她吧?」



「你不是说只要能救她,什么事都愿意做吗?」



我的脑海中顿时浮现栞大姐的脸。



她开心大笑的脸,还有她在公园灯光照射下被鲜血和口水脏污了的脸。



……现在不是发抖的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车了。我迈步走向车子。



「……地点呢?」



我一坐进后座,驾驶座上的男人就问了。嗓音既低又沉。



我描述了遇到善一的那个公园的地点。



「……有红色〇和黄色〇。应该就是他们。」



授理爱边看手机,边跟驾驶座的男人说。



车子一发动,驾驶座的男人就问我:



「你叫什么名字?」



「敝姓中野。」



「……我是中央。」



我一时没听懂男人的话。他好像姓「中央」。



自称是中央的男人年纪大概卅出头,身材魁梧。眼镜和西装都像是量身打造般合适。



声音低沉却很有魄力,有绅士的味道,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工作能力强、精明干练的全盛期实业家。



中央握住方向盘,瞄了一眼后照镜中的我。



「中野小姐,来龙去脉我大概听说了,但我们并不信任你。」



「……我没有说谎。」



坐我隔壁的授理爱说:



「不过,万一你和那位名叫善一的家伙是一伙的呢?」



「怎么可能!」



我是早有心理准备无法马上获得信任。可是授理爱的发言让我很火大。



我眉头一蹙、闭口不语,中央开口了。



「为了证明你没骗人,希望你也能承担风险。」



「风险?」



隔壁的授理爱答腔:



「你现在就和授理爱比输赢。」



「我如果打倒那个善一,你就要成为授理爱的奴隶。这就是输赢的赌注。」



中央说完,从胸前口袋拿出香烟,但他似乎想到什么,又收进口袋……他在戒烟吗?



「我要是打倒善一,善一和你那位重要的朋友就要成为我们的伙伴。万一我输了,就算你赢,授理爱会成为你的奴隶。」



中央要把能否打赢善一,化成「有赌注的对决」吗?



「……我并不期望授理爱小姐当我的奴隶。」



「我们追求的是输赢的定义。结果不重要。」



遇到红灯停车的中央脖子一弯,脸转向后座的我。



「而且我很强喔?我是不会输的。」



虽然他戴着银框眼镜的侧脸,我只看到一眼,但已充分感受到他的表情和言语相当有自信。



「授理爱要和你比输赢,只是为了确认你有没有说谎、判断你是否有相当的决心。中野小姐你说过,只要能救出那个女孩,你就愿意成为授理爱等人的奴隶吧?」



「是的……」



「只要救出她,就算中野小姐输了;没能救出她就是授理爱输。你知道SCM对决的惩罚吧?」



「……不是很清楚。」



「细节人家就小说了,总之沦为奴隶后,还有对决期间,SCM都不能拆下超过廿四小时。」



「沦为奴隶后?对决期间……?拆下超过廿四小时会怎样?」



「就会受罚。到时大脑会受到损伤,最坏的情况……就是成为植物人。」



我差点笑出来,但授理爱认真的表情和中央的背部在在酝酿出不准笑的氛围。



「还有,SCM的对决一旦开始就不能退出。」



「……那么,假如是平手或无法分出胜负的情况,会变成怎样?」



「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是的。」授理爱或许没有恶意,但她瞧不起人的口吻着实令人火大。



「SCM的对决,没有平手也没有一笔勾销。」



有答等于没答嘛。怎么一回事?这么说,就算平手也要继续比下去?



「我不能告诉你更多了。现在只希望你记住,对决一旦开始就不能退出。SCM不能长时间拆下。就这两件事。」



我在心里不断反刍授理爱的话。然后我想通了……啊,原来如此。



授理爱他们要和我比输赢,是为了封住我的后路。



中央叹了一口气。



「你决定怎么做?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毕竟我们也背负了相当大的风险来帮助你。」



「……我希望条件能稍微改一下。」



授理爱开着手机,看着我。



「在我确认足立栞……她重获自由后,就算我输——我希望改成这样。」



授理爱的视线移向中央的后脑勺。中央一句话也没说。



这时候,中央的手机响了。听起来像是简讯声。中央打开手机、看了画面一眼。然后,中央立刻回我:「那好吧。」……怎么搞的?感觉好突兀。



授理爱在等中央的答覆。中央看了简讯才回答。那么,那封简讯的内容是什么?授理爱是开着手机,却没有打简讯的动作。



……传简讯给中央的人,到底是谁?



在我对两人的行为举止感到的突兀成形前,授理爱又接着说下去。



「这场对决,中央中若赢了善一,就是授理爱赢;足立栞若获释,就是中野小姐输,我们就赌这个。你愿意和授理爱对决吗……」



「……愿意。」



下一秒,SCM『喀』地响了。



漫长的红灯灭了,灯号转绿。车子开始前进……事到如今我也无路可逃。



一切都是为了拯救栞大姐。尽管有些不对劲,也只能闭眼装作没看见。



我和授理爱的打赌一开始,中央就拆下嘴里的SCM。



不久,我们抵达了那座公园附近。可是,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那个公园不是这里吗?」



授理爱边看手机画面边说。



「这条路一公里外有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