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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茶壶(1)(2 / 2)

就好比,大家白天是普通人,晚上化成为某某名去做某些普通人不会做的事,将白天和黑夜,彻底分开,因为有不少能力者或妖怪,他们的家人或另一半,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

我将手中的盘子递还给仇诗人,轻轻擦了擦嘴,忐忑地抓了抓裙子,准备朝台上走去时,仇诗人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我不解地回头,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他微微蹙眉,忽而说道:“我替你上去吧。”

“啧啧啧,”仇诗人身后突然冒出一颗大鸭蛋,那鸭蛋站起来后,原来是光头丘肴辉,之前的评委之一,他将手搭在仇诗人肩膀,被仇诗人抖掉也不在意,继续往上搭,“我说惊火老弟,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人家好不容易赢得了比赛,就要登台领奖了,这是选手们最风光的时候,你带人家上去领有意思吗?”

再次被抖开手,丘肴辉干脆拍了拍仇诗人的胸膛:“再说了,你是人家男朋友,又不是爸爸,怎么还想着事事代劳呢?”

仇诗人很不爽他,恨不得一巴掌拍走,我见了好笑,安抚地用手指勾勾他的掌心:“你放心,我没事的,不过领一个奖而已。”

光头的搅和下,他最后还是放开了我的手:“拿到了就赶紧下来,我在这等你。”

“嗯嗯。”我深深地看着他,心头莫名不舍的心绪不知从何而来,但已经有人在催了,我只能撇开眼,朝台上走去。

只是拿个奖而已,很快就回来,我在矫情个什么劲呢?

我上台后,宴会厅中发出欢呼声,还夹杂着其他的配音,主持人并没有因为我的拖延而有任何不满,礼仪非常的好,先说了恭贺的话,随后便让人端出盖着红布的托盘,红布顶起,不知道里头是什么东西。

主持人掀开了红布,是一个带锁的木盒子,木盒子很有年代感,包括那把锁也是,钥匙就是那种长长的一根。

主持人捧起木盒子连带着那根钥匙递给我,我连忙双手接过,好奇地摸了摸木盒,触手居然暖暖的。

“你不打开看看吗?”主持人微笑着道。

“现在吗?”

“大家都想看看这次的头等奖是什么。”

台下的“人”马上喊道:“打开看看打开看看……”

“别介意,”主持人见我有点惶恐,解释道,“这其实算是一种没有规定的传统,每届的冠军都会在台上亲自把盒子打开。”

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只能打开了。

反正只是看看,主办方赏的总不会有人抢吧?而且,这种奖赏,就算珍贵也不至于是无价之宝,谁都没那么大方。

侍者帮我拿着木盒,我拿着钥匙,插进锁孔,用点力气一转锁就开了,我把盖子掀开,看到里头的东西有几分怪异。

那是个……茶壶?

大概只有巴掌大小,尖尖细长的壶嘴,弯弯的手柄,我朝木盒里摊手,将它小心地捧出来,疑惑地看向主持人:这是什么?

主持人惊叹:“这是当年的知名魂师用的茶壶,魂壶,听说可以蕴养灵魂,不仅是鬼修,很多魂师类的能力者也都很想要,你可真幸运。我听说魂壶还有别的作用,但一直没有人能够真正使用魂壶,这么多年下来,也没人知道,这魂壶隐藏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是吗?不过单单能够蕴养灵魂,就够我兴奋的了,灵魂的强大,凝结的实体才会越强大,说不定有一天,我能够摆脱肉身对我的影响。

我手稍稍举高,将魂壶举到自己面前,细细查看,忽然,壶嘴冒出了白烟,就像水烧开时冒出的烟雾,但这茶壶里应该没水啊?

疑惑间,那烟雾飘到我面前,我明明下意识地没有呼吸,它还是自发地钻进了我鼻孔里。

紧接着,一股强烈的吸力传来,我根本没来得及抵抗,就感觉自己朝茶壶扑去,紧接着眼前一黑,我只能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什么地方里,趴在一个坚实的地面上。

待我缓和过来,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到底怎么回事,谁会在阴阳协会举办的宴会里对我下手?我现在又到了哪里,是遭人暗算,还是有问题的就是那个叫魂壶的茶壶?

我突然不见了,死人该很担心吧,不知道现在宴会厅是什么情况。

什么都看不见的黑暗,只会让人越发忧心焦急,在我试着要站起来时,眼前毫无预兆地出现了一道光,就跟舞台上打下来的灯光,照在一个人身上,我看清她时,震惊地瞪大眼睛:“姐……姐姐?”

我快速地站起身来,内心如波涛汹涌,一时间竟语塞得不知先说什么好,最后只挤出这么句话:“你、你怎么在这?”

“我可总算等到你了。”话是这么说,可她脸上的神情很平静,平静得有些空洞,她看着我,眼里没有重逢的喜悦。

我摇了摇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究竟在搞什么?”话一出来就止不住,一个接一个地往外丢,“这么多天你都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家里很担心,爸爸和哥哥为了找你,花了多少精力,你、你为什么……为什么……”

我越是激动不已,就越衬托她的无动于衷,那如死水般的眼睛紧紧盯着我,也不回答我的这些问题。

深吸一口气,我尽量冷静下来,问出如今最重要的问题:“这里,究竟是哪里?”

她总算有了一点反应,唇瓣轻启:“魂壶。”

哪怕有所料到,还是闷闷地往肚子里吸了口气,同时,有些问题也浮出了水面:“这么说来,你让我参加阴阳大赛,并让我取得胜利,就是在这等着我?”

她的沉默,几乎已经算是默认了,我当下也不知该给出什么样的表情好:“怪不得爸爸和哥哥无论怎么做都找不到,仇诗人那么多厉害的朋友也打听不出你的消息,原来你躲在魂壶里面。”

我难过而痛心:“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甚至为了让我来比赛,不惜向爸爸下手,你可以不顾我,但、但爸爸那么在乎你,那么疼爱你,你怎么能……”

“你说我为什么。”仿佛在强忍着什么,班芷胸口高高起伏后,重新压回那平静的样子,“我要是有选择,又怎么会……”

“怎么回事?你要有什么难处你就说啊,大家都会帮你的不是吗?”

“帮我?”她缓缓地勾起嘴角,“你真能帮我?”

“你说啊,你不说怎么知道……”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因为她当着我的面,拿出了一把匕首,那匕首看着很眼熟,除去比较干净澄亮外,分明和仇诗人手里的那把一模一样。

我本能地往后退开一步,她则重新抬眼朝我看来,眼里含着强烈的杀意,让我想忽略都难。

她冷冷地笑着,犹如一个神经病的女人:“只有一个方法能够帮我,那就是——你死!”

我再次往后颠了一步:“你……难道你不知道,我其实已经死了吗?我现在就是魂……”

“我当然知道,”她冷嗤,“魂壶为什么叫魂壶,就是只有灵魂才能进到这里面来。”

“那、那你也是……”

“是啊,”她毫不在意地说,“我现在也只是魂而已。”

她说的时候,取出一个瓶子,瓶口对着匕首的刃缓缓倾倒,滴下一滴血。

“嗡——”

匕首震动起来,本能的畏惧让我难受得想逃,同时我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要我死,不是人们意义上的死,而是——魂消?!

我不知道匕首是什么做的,可既然跟仇诗人手里的那把那么像,威力和效果应该是差不多的,我身为魂,我怕,班芷现在也是魂,她还握着匕首,在匕首有反应时,她脸一下子刷白,还隐隐透明起来。

“你……”为了销毁我,同时也伤害她自己,这么做值得?

她花了好大力气才抓紧匕首,随即,她脸上的寒霜如遇到太阳般化开,她再次朝我笑,是小时候熟悉的那种疼爱的微笑,她还哄着我:“不怕的小澜,不管发生什么事,姐姐都会陪着你,不会让你孤孤单单的独自离开的。”

我用力摇着头:“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啊……既然你都肯陪着我一起死,那为什么不能跟我一起活着呢?”

“不行啊,”她朝我逼近,因为花了全部力气去抓匕首,她走路时有些蹒跚,“不行的,小澜,你是不能,不能存在这个世界里的。”

我抓着胸口的衣服,心里又害怕又难过,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亲姐姐会宁愿跟我一起死,也要杀死我……这其实是梦吧,不然怎么会有这么疯狂的事,我没有眼泪,可我忍不住哭:“到底、到底是为什么……”

“小澜,这世上其实是有命运之神的,他在我们每一个人出生的时候,都安排好了各自的命运,无论怎么逃怎么躲,最终都会走向那注定的终点。小澜,你不是爱爸爸吧,你不是责怪我利用了爸爸吗,那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存在会害死他,害死班戟,害死你妈,害死所有所有你爱的或爱你的人,只有你彻底消失,才有可能化解,那你,会选择死去,还是继续活着?”

我难以接受这谬论:“如果真有人要因为我而害我身边的人,那我们应该处理的,不应该是这个人吗?”

“你不懂,你不懂……”

“不懂的是你!”我不再退,站直了身子选择面对,“我是绝不会为了这奇怪的理由就去死!”

我要就这么消失了,不说家里人,还有仇诗人在外头等着我,还有小宝在家里等着我,我宁愿和他们一起去战斗,去迎接种种困难,也不想什么自己死了还保他们平安,这种白莲花肥皂剧,谁他妈还要演这个啊!

我道:“不管什么样的命运,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改变不了?我不晓得你知道了什么,亦或者有人告诉了你什么,我反正不会……”

“我都看到了!”她突然嘶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