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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贼 (七 下)(1 / 2)


第一章大贼(七下)你以后准备去哪?”趁大伙都忙着扎草人的时候,刘弘基凑到李旭身边,低声问

“去哪?”李旭茫然地放下了手上的蒿草与徐大眼在一起的时候,对方曾经建议二人混入商队去江南,游山玩水顺带逃避兵役如今跟徐大眼走散了,去江南的安排只好先放一放而返回易县老家显然也不是个好选择,县太老爷万一追究起逃避兵役之罪来,自己一场牢狱之灾在所难免而自己又不像刘弘基,有一群朋友在官场中活动自己出身于李家的旁支,官府中无亲无故即便提了金子去打点,这份礼物也不知道该给谁送

也许最好的选择是当马贼,天不收地不管这个念头只是在心中一转,李旭自己都连连摇头李家家世清白,想当马贼,甭说别人,父亲第一个要杀了自己

可还有其他的路好走么?他苦笑着想从出塞到现在,所有的路都是被人逼着或追着一步步走下来的,从来没人问过他己想干什么,今后有什么打算现在到了自己可以选择的时候,他心里反而空落落的,彻底迷失了方向

刘弘基将李旭的表情一丝不落地看在了眼里,笑了笑,附在李旭耳边说道:“我有个世交长者在怀远镇替大军督粮,你若无处容身,不如跟我去投他这位世伯有些办法,可洗清咱们身上逃兵的罪名!”

“真可以么?”李旭欣然惊问自打从潘占阳口中得知逃避兵役者都被官府视为盗贼的消息,他就一直很为自己的身份尴尬刘弘基的话无异于在他头上开了一扇窗,让他在黑暗中隐约看到了人生的一丝光亮

“可没亲没故的,人家凭什么为我出头?”心中的自卑感很快又让李旭自己否决了这份希望刘弘基是世家子弟,家道虽然败落了,父辈留下的人脉还在而自己……他苦笑着,将手中的蒿草重重拧成几截

“有机会咱们再说!”刘弘基拍了拍李旭的后背,起身向远处走去河对岸已经传来了战马的嘶鸣声,他需要抓紧时间去隐蔽自己的属下

李旭摇摇头,把心思又放回了草丛中有些差距是与生俱来的,就像手中的草,有些生来就是蒿子,有些却是稗

“但人不是牲口,不需要名血名种!”虎贲将军罗艺的话猛然又在他耳边响起他抬眼望去,身边野草或高或低,颜色深浅不同,但每一株头顶上都是同一片蓝天

“旭子好手艺,以前做过农活?”不知道什么时候,张亮偷偷摸了过来,问道

“在家时学过一点,现在也忘的差不多了!”李旭摇摇头,谦虚地回答他扎草人的动作很利落,别人一个没完成,他已经做好了仨,并且每个扶起来都能在草丛中立而不倒,像极了真人隐藏在此处

“回中原后你去哪,回老家么?”张亮笑了笑,居然又问出了一个刘弘基刚刚问过的问题

“回不去!我逃兵役出来的!”李旭摇头,满脸苦涩如果不是该死的兵役,现在自己可能已经去京城参加明经试当年在论语上自己可没少下功夫,几乎哪一句出自那一篇,哪一列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你听我说啊,我们东家手眼通天,定能让官府免了你的兵役!怎么样,到了中原后跟我去见东家?”张亮轻轻地搔了搔李旭脑门上的头发,低声劝告

“啊-呃!”李旭不由自主发出了一声低呼看看转过头来的同拌,他不好意思地将头垂了下去

在这伙新同伴中,张亮的背景最为诡秘刘弘基是为了逃避兵役才遁入草原的,吴黑闼是张亮在雁门关雇佣的刀客牛进达是个兽医兼马贩子,刘季真是马贼团伙“一阵风”老掌柜刘龙儿的长子,大盗世家所有人的身份都与他们的自我介绍相符,唯一令人奇怪的就是这个张亮他自称为马贩子,却精通武艺非但心思缜密,举止进退有度,背后还有一个神秘的东家而这次一阵风出手捋阿史那却禺的虎须,据说也是受了那个东家的委托

那个神秘的东家到底想干什么?李旭越猜越感到好奇有道是进门容易出门难,一旦那个东家是个坐地分赃的强盗头,自己跟着张亮去岂不是入了贼窝了么?

“难道兄弟想留在马贼窝中,跟着刘寨主混?”张亮见李旭半晌不回答,有些急切地追问“这种掉脑袋的事情不得以做一次无什么大碍,若是一生困于此,可就愧对自家祖先了!”

“其实,刘大哥他们人挺好的他们都不是坏人,真正坏人是逼得他们不得不做马贼的家伙!”李旭四下看了看,小声回答

“成王败寇,哪有什么善恶之分,可他们都不是成大事的主儿兄弟你一身本事,何不马上取些功名沦落草莽,未必是长久之计!”张亮摇摇头,低声说道李旭不温不火的表现让他略感失望,但多年的人生闯荡,已经历练得他喜怒不形于色

“张大哥,你容我再想想!”李旭放下一个扎好的草人,顺手又抓起另一把青草如果不是刘弘基相邀在先,他可能真就答应了张亮但如今两个人同时表露出招揽之意,让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不着急,进了长城再说!”张亮弓着腰,慢慢向前方挪去河对岸的突厥狼骑已经开始向水中放羊皮筏子,大战在即,他不能花过多的心思在李旭身上

“进了长城再说!”李旭低声回应他的身体又开始紧绷起来,鼻孔一张一阖,呼吸中充满了血腥的味道他知道,突厥人又来了,可这次,他自己不想再被吓失了神智不是自己死就是他们死,这种情况下,选择只有一个

正在过河的突厥狼骑有三百多人,看样子是同一个将领的属下那个将领气急败坏,没等大多数人吹好羊皮筏,就命人将战马先赶下了水马是天生会游泳的动物,只是胆子小,没人拉着不愿下水几个身穿黑皮甲的突厥人用鞭子猛抽了几下,战马们陆续被逼下了河道

“没良心,恶待牲口的人牲口也会恶待他!”牛进达握着角弓在李旭正前方嘀咕以兽医为辅业的他对马的感情比对人深得多,最看不得人虐待牲畜

“他们赶过河的马越多,咱们赚头越大!”刘季真冷笑着摇头从对手的服色上,他看出了这些人和上午拦截自己的是同一伙骑兵二十多个弟兄的仇他不得不报,对李旭提出的连环计,他非常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