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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狼星天文台杀人事件1(1 / 2)



网译版



图源;名侦探破猪



翻译:Fragrance



博客:清泠川



感觉在睡着的时候,我似乎流了很多眼泪。



我为什么会哭的呢。



是因为遇上了悲伤的事?



还是因为我做了那个梦?



不是很清楚其中的缘由。



我的脸上满是泪水。



想要擦一擦脸的时候,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不协调感。



我的右手够不到自己的脸。



手腕感觉到疼痛。



这种刺激让我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



我让自己仍然迷迷糊糊的头脑慢慢清醒过来,看向自己的右手腕。



手腕上套着陌生的手环,那手环黝黑发亮,看起来很结实,上面甚至还连着一条煞风景的锁链,实在和可爱这个形容词相去甚远。



这可不是出于我的喜好。



锁链是最大的问题。一旦我想要挪动右手,锁链就会绷紧,让我无法动弹。我的右手被拉过头顶固定住了。



视线沿着锁链看去,锁链的尽头是另一个手环,套在床脚上。



我在雾蒙蒙的意识之中,终于明白了自己现在身处的是什么样的状况。



我并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趴在地下。看样子是手铐将我的右手和床脚铐在一起,把我困在这里。被铐住的只有右手,其他部位都能动。



我手脚并用地向床爬过去,来到右手一定程度上能够自由活动的地方,双手撑着地板,慢慢支起了上半身。



一阵头晕目眩。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我会昏倒在这种地方?



我一尝试去回想,记忆中的图像就出现了噪点。我力图进行调节,在先前的记忆中探寻着。



最先出现在我记忆中的,是那块令人不安的牌子。



写在牌子上的文字一瞬间闪现了出来。



“欢迎来到绝美的天狼星天文台”(译注:原文为“绝景”)



从薄暮的一片昏暗之中浮现出来的那块牌子上,不知道是谁做的恶作剧,“美”这个字被红色喷漆画了一个×,还被改成了“望”字。



“欢迎来到绝望的天狼星天文台”



没错,这里是一栋被称为天狼星天文台的建筑物。这是私人所有的天文台,据说从空中俯瞰,整栋建筑物呈现一个星形。这个星形之中,以五个锐角为顶点的等腰三角形各是五间镶有玻璃的客房,中心的正五边形则是圆顶状的大厅,听说过去这里曾进行过对银河的观测。



看来我是倒在其中一间客房里。



记忆渐渐变得鲜明了。



没关系,我能够回想起来的。



我的名字是……



五月雨结,十六岁。



我是侦探。



由于重要人物提出的委托,我们五个侦探被召集到了天狼星天文台。对于侦探来说,委托无异于存在的理由,如果是充满神秘色彩的委托自然更不用说,其魅力让我们无法抗拒。



然而并没有什么委托人出现。



事到如今,大概也不用怀疑了,我们肯定是被骗了。我们是被什么有犯罪企图的人召集到了这里,所以我才会遇到这种事。



随着状况逐渐明晰,我开始感到了恐惧。虽然不知道这是谁干的好事,但我在这种异常的情况下,被完全剥夺了自由;在失去意识的时候遭到别人任意摆弄,这个事实尤



令我浑身起鸡皮疙瘩。那人会不会对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啊。总而言之,身上没有什么疼痛感和外伤,真是万幸。



我把歪了的眼镜扶正,环视一番周围的情况。



床上摆着我的背包。也就是说,看来这里是我的房间。窗户上的窗帘还拉着,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肯定不是很亮。不知道是因为外面是晚上,还是因为在下雪……



房间靠里面的地方装有天体望远镜,这不是我带来的东西,它本来就在那里。但是我记得由于当时已经下起了雪,所以我没能观察星空。



我不经意间回过头。房间外面就是五边形大厅,入口处的门关上了,因此我看不到那里目前是什么情况。



太安静了……



其他的人呢?



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却没有一个人出声?



搞不好其他的人也跟我一样被铐了起来动弹不得,或者也有可能是还未恢复意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出于什么企图做了这种事,但不能就这样让对方为所欲为。



必须要奋起反抗。



因为我是侦探。



而且,一定要先想办法解决这手铐的问题。只要它还铐在床脚上,那我就连站起来都不行。锁链的根部附近有一个钥匙孔,不过我没有找到钥匙。



我总不能拖着床走路吧……



嗯?



床脚是圆柱形的,各自支撑着床的四角,手铐就铐在其中一个床脚上。



不过这个……仔细一想,只要能把床抬起来,那就不是可以从床脚下面把手铐脱出来了吗。



这是一张普通的单人木床,没什么出奇之处。这样一张床的话,凭我的力气应该也能搞得定。



我马上抓住了床的一端试着把它抬起来。虽然我没什么臂力,不过也可以勉强把它抬起来,这样就够了。只要能够制造出空隙,足够把套在床脚上的手铐脱下来就行了。



我嘴里念着口号一使劲,床脚抬起了几厘米。



我就从这空隙之中把手铐脱了下来。



成功了,恢复自由出乎意料地挺容易。



让我落到这种地步的人难道以为靠女性的力气是抬不起这张床的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要感谢对方的这种疏忽了。



我终于能够站起身来了。



一下子站起来让我觉得有点头晕,不过没有大碍。我稍微做了一下屈伸运动,然后用力伸了个懒腰。没问题,我做得到。



手铐还套在我右手上,我轻轻打开门,看了一眼中央的五边形大厅。



空无一人。



我一边小心地查看周围的情况,一边出门来到大厅里。



大厅中央摆着一张冷冰冰的圆木桌。据说上面曾经设有铁制的圆形底座,摆放着一架巨大的天体望远镜,不过以前就被移走了,现在则空空如也,只余一片空虚的景象。



大厅里没有半个人影,寂然无声。我看了看墙上的指针式时钟,上面显示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从外面的黑暗程度看来,应该是凌晨零点,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了吧。



大家都到哪里去了呢?



我正想这样大声叫出来,却又打消了这个主意。



那是……?



在绕过圆桌的地方,我看到了两条孩子的腿。



黑色的便鞋和黑色的及膝袜。



这一刻,我已经知道那是谁了。



那是跟我同来的其中一名侦探——



雾切响子。



她的腿摊开在地上,看来人是趴着的。



她一动不动。



我的视线沿着她的腿往上移,然后绕过圆桌一点一点向她靠近。



看起来非常脆弱的腿。从小腿到苍白的大腿,那纤细的曲线透出少女的青涩。短裙还保持着整齐的折痕,从她的腰部铺到地上。



没事吧……?



我本想走到她近前,不由得又停下了脚步。



她头部右侧朝下,正好面朝着这边躺在地上,三股辫搭在脸上,挡住了她的小嘴,眼睛还是紧闭着。她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度的肌肤,那冷冷的色调从最初认识她的时候开



就没变过,但此刻看起来越发的显眼。



难道说……她死了?



不,她瘦小的脊背在微微起伏着。



只是昏过去了吗?



从远处看不大清楚,话虽如此,我又有点犹豫,不大想靠过去确认她的生死。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紧挨着她右手的地方,落着一把沾满血的巨大剪刀。



是不是园艺剪刀呢。这是那种双手使用的剪刀,厚实的刀刃看起来好像不管多粗的树枝都能剪断。这东西一般是用来修剪树木的,不过它到底是剪了什么东西,上面才会留有血迹的呢——



我一开始以为这是她的血,但一看之下,她身上见不到伤口,衣服和地板上也找不到流血的痕迹。



那么沾在剪刀上的到底是谁的血呢?



剪刀落在她的手边,从这一点看来,将其当做凶器使用过的人反倒不是她才对吧。



我之所以犹豫着不敢接近她,是因为这种状况让我感到恐惧。



雾切响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到底是谁的血?



我必须去确认一下!



我暂且把她留在原地,从大厅里走过。



我的目标是离我最近的那间客房,房门微微开着一条缝。



我轻轻把门打开。



房间里开着灯。由于窗户上的窗帘拉着,还是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床上的毛毯当中凸起一个人形,有人睡在那里,应该是跟我同来的其中一个侦探吧。从房间的入口处看来,他像是正睡得十分安稳。 ——安稳得连呼吸都没有了。



我战战兢兢地走到了床边。



向床上看去。



男子微微张着嘴,注视着天花板。他的名字好像是网野英吾吧,三十五岁到四十岁左右,现职侦探。他丝毫没有觉察我的到来,睁着眼睛,睡得很熟。



“那个……很抱歉打扰您休息了。”



我还是试着跟他说话。毫无回应。



我早已非常明白,不管我再怎么呼唤他,都是无济于事的。因为从我踏进房间的时候开始,房间里就隐隐约约飘着一股令人绝望的气味。



男子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我拼命地克制着自己不叫出声,慢慢伸出手,抓住了毛毯,一点一点地把毛毯揭开……



就在这时,男子的头转向了我这边。



我全身汗毛倒竖,向后跳开。男子的头在枕头上一转,鼻子埋在垫子里不动了。一般来说,在不挪动身体的情况下,脖子是不可能像这样转动的,不过男子脖子以下的部位



没有移动的迹象。不仅如此,男子头部所在的位置显然有些不对劲。



现在毛毯揭开了,其中的理由已经一目了然。



男子的脖子被切断,头被割了下来。



毛毯下面鲜血淋漓,鲜红的颜色刺激着我的视网膜,感觉就像被灼烧一般。为了将那种颜色排除出我的视野范围,我把视线移开,马上离开了现场。



身体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我突然感到一阵寒意。是因为气温降低了吗?还是说是因为目睹了骇人的尸体?明明很冷,我却全身都在冒汗。



我踉踉跄跄地去往隔壁的客房。



跟刚才那个房间一样,房门微微开着一条缝,从门缝里可以看到一点房内的情况。果然,床上像是也有一个侦探,毛毯凸起了一块。



我不想看,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但是我必须去看,必须去知道。



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自称是侦探的人,我必须面对现实。



不管等待着我的是什么样的悲剧和绝望——



我踏进房间,走到床边。乍一看,室内没有被翻乱的迹象,睡在床上的男子,他的睡相反而可以用清正优美来形容。



他戴着浅灰色的太阳眼镜,不过这却遮不住他脸上浮现出的死亡的影子。这是燕尾椎太,是一位年纪轻轻的侦探。不,应该说他生前是一位侦探。



我掀起毛毯来一看,果然他的脖子也被切断了。



而且还不仅如此。



我发现了一个奇妙的事实。



仰面朝天放在枕头上的头部,毫无疑问是属于燕尾这个人的,但脖子以下的躯体,看起来却像是别人的。燕尾应该是一个肌肉发达、身体健壮的人,然而,躺在毛毯里面的身体,却属于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这身材我有印象。



那是同来的其中一个侦探,一个名叫犬塚甲的男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从头到尾都净是些怪事。在我不大的脑袋里,几乎容纳不下的情报在不停地打着转。



我从房间里冲出来之后,又去了隔壁的另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什么,我大概已经猜想得到了。



床上果然有犬塚甲的尸体。



然而能不能说这是犬塚的尸体还是个疑问,躯体似乎还是属于别人的,看起来身材也跟燕尾不一样。这就是说,躯体是属于我最开始见到的网野……?



原来是这样啊,是把头部和躯体依次替换了。



我环抱着自己,让冰冷的身体得到一点温暖,无精打采地回到大厅里。



一切都乱了套。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在来到天狼星天文台的五个人当中,有三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死了。而且他们的尸体遭到遗弃,脖子都被切断,不知道为什么头部和躯体还被替换了。



天狼星天文台除了我们之外没有其他人。而且在我们到达这里的时候,外面差不多同时起了暴风雪,这栋建筑物处于被孤立在大雪之中的状态,可以认为不会有第三者介入。



网野英吾。



燕尾椎太。



犬塚甲。



五月雨结。



雾切响子。



其中的三个人被杀,两个人活着。



当然我可以断言说我没有杀他们。虽然目前我的记忆当中还有些地方不大确定,但在杀了三个人的情况下,我不可能没有任何实际的感受。话说回来,一个人怎么会自己



手铐把自己铐起来呢?肯定是别人把我铐起来的,也许那个人接下来就打算杀我了。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如果用排除法来说,那只能认为是另一个幸存者就是凶手了。



居然会是她——



我回到她的身边。



雾切响子还躺在大厅的地板上。



她的头好好地连在脖子上。要想切断那细细的脖子,肯定要比切断其他几名男子的脖子更容易,但是她却没有被害,并且称手的凶器还就落在她手边……



这是一位越看越觉得她纯洁无瑕的少女。



难道说是她接连把三名男子的脖子一一剪断的吗。



这太荒谬了……但是……



我保持一定距离观察着她。虽然是个可爱的女孩,但她的容貌却莫名给人一种迷雾重重的神秘印象。从说话时的感觉也可以看出,她的警戒心很强,不会轻易透露真心。她这个年纪就能成为侦探,或许其中也是有什么缘由的。



正在我思索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她左手之中突然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光。



……钥匙?



我的直觉灵光一闪。



是手铐的钥匙!



如果“杀害了三名侦探的人”=“用手铐把我铐起来的人”,那么这不就是证明,拥有手铐钥匙的她,正是杀人凶手吗。



如果那把钥匙真的就是这手铐的钥匙……



必须确认一下。不管怎么说,我想尽快取下右手上的手铐。



我靠近了她,轻轻地伸出手去,尽量不惊动她。要想取得钥匙,就必须从她手中把钥匙拿出来。



她的手指就像小小的白色花蕾一样紧闭着,我慢慢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打开。



我小心地取出钥匙,从她身边离开。



她还没有察觉。



我立刻把钥匙插进了套在我手腕上的手环的钥匙孔,正好严丝合缝。



我一拧钥匙。



锁一打开,手铐也跟着松开了。



随着解脱感一同涌上我心头的是绝望感。她真的是凶手吗。虽然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她难道是在杀了那些人,又将我铐住之后昏倒的吗,不知道是因为体力到



极限,还是贫血。



我为了再一次确认这钥匙是真的,把钥匙插进了另一个钥匙孔里,试着一拧。果然,手铐一响,打开了。



就在这时,像是对锁打开的声音有所反应一样,我脚边的雾切微微动了一下。



她要醒了!



我赶紧后退了半步。



她仍然躺着没动,睁开眼睛注视了一会儿地板。然后她支起身体,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带着惊讶的表情仰头望着我。她就这样保持着毫无防备的斜坐姿势发起呆来。



然后,她不经意间看到了落在地上的剪刀。



一瞬间,天真少女的表情像是突然冻结了。



她伸出右手,想把剪刀拿起来。



“别动!”



这是制止的命令。



然而她的手却毫无停下的意思。



没办法了。



我一蹬地,向她扑了过去,迅速接近她,把手铐铐在了她的左手手腕上,然后用力拉着锁链,把另一边的手铐套在了附近一把安乐椅的扶手支柱上。



她的身体和椅子连在了一起。这把安乐椅是供一个人坐的,并不是很大,但以她那么细的胳膊,应该是没有办法把它拖过去的。她的右手已经够不到剪刀了。



她停了手,面无表情地转向我。然而我注意到,她眼中隐藏着的感情像是在责备我一样。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姐姐大人。”



雾切没有大声喊叫,而是以平静的语调这样问道。



姐姐大人——尽管她嘴上这样说,眼神中却没有一丝柔顺可爱的成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原本就只是我让她这么叫我的。虽说如此,如果她能带着天真无邪的表情这样叫我的话,我可能真的会错把她当成自己真正的妹妹……



为了驱散不经意间涌上心头的感伤,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