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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兵戈乍起,人心难测(1)(2 / 2)


许平君吓得立即把院门拴死,云歌却想往外冲,许平君拉都拉不住。

刘病已握住了云歌正在拉门的手,“云歌,孟珏不会有事,大哥给你保证。”

云歌收回了手,在院子里不停地踱着步,“是藩王谋反了吗?燕王?广陵王?还是……昌邑王?”

刘病已摇头:“应该都不是,如果藩王造反,一般都是由外向内攻。或者和臣子联合,内外呼应,臣子大开城门,引兵入城,而非现在这样紧锁城门,更像瓮中捉鳖。”

于安接到手下暗线的消息,立即跑去禀告皇帝,声音抖得不能成话,“陛,陛下,上官大人暗中调了兵。”

刘弗陵腾地站起,这一天终于来了。

上官父子都出身羽林营,上官桀是左将军,上官安是骠骑将军。经过多年经营,羽林营唯上官氏马首是瞻,没有皇帝手谕,上官父子能调动的兵力自然是羽林营。

羽林营是父皇一手创建的彪悍之师,本意是攻打匈奴、保护皇帝,现在却成了权臣争夺权力的利器,一直自视甚高的父皇在地下做何想?

刘弗陵嘲讽一笑。

霍光的势力在禁军中,儿子霍禹和侄子霍云是中郎将,侄子霍山是奉车都尉,女婿邓广汉是长乐宫卫尉,女婿范明友则恰好是负责皇帝所居的宫殿——未央宫卫尉。

霍光此时应该也知道了消息,他能调动的兵力肯定是禁军。

禁军掌宫廷门户,皇帝安危全依赖于禁军,算是皇帝的贴身护卫。禁军调动应该只听皇帝一人命令,可现在,禁军只听霍光的命令,如同刘弗陵的咽喉紧紧被霍光的手扼住。

父皇,你当年杀母亲是因为认为母亲会弄权危害到我。如今呢?你亲自挑选的辅政大臣又如何?

刘弗陵突然对于安说:“你立即派人去接阿姊进宫,就说今日是她的生辰,朕想见她。”

于安立即应“是”,转身匆匆出去,不过一会儿工夫,又转了回来,脸色铁青,气急败坏地说:“陛下,范明友带人封锁了未央宫,不许奴才出未央宫,也不许任何人进出。”

“你们随朕来。”刘弗陵向外行去,于安和几个太监忙紧随其后。

范明友带人挡在了刘弗陵面前。

范明友跪下说:“陛下,臣接到消息说有人谋反,为了确保陛下安全,请陛下留在未央宫内。”

刘弗陵手上的青筋隐隐跳动,“谁谋反?”

“大司马大将军霍大人正在彻查,等查清楚会立即来向陛下禀告。”

刘弗陵依旧向前行去,挡着他路的侍卫却寸步不让,手搁在兵器上,竟有刀剑出鞘之势。随在刘弗陵身后的太监立即护在了他身前,起落间身手很不凡。

范明友跪爬了几步,沉声说:“所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古有大臣死谏,今日臣也只能以死冒犯陛下。请陛下留在未央宫内。即使陛下日后赐死臣,只要陛下今夜安全得保,臣死得心甘情愿。”

宣德殿外,全是铠甲森冷的侍卫。人人都手按兵器,静等范明友吩咐。于安哭向刘弗陵磕头,“天已晚,求陛下先歇息。”

刘弗陵袖内的手紧紧拽成拳头,微微抖着,猛然转身走回了宣德殿。

刘弗陵抓起桌上的茶壶欲砸,手到半空却又慢慢收了回去,将茶壶轻轻搁回了桌上。

于安垂泪说:“陛下想砸就砸吧!别憋坏了身子。”

刘弗陵转身,面上竟然带着一丝奇异的笑,“朕的无能,何必迁怒于无辜之物?早些歇息吧!结果已定。明日准备颁旨嘉奖霍光平乱有功就行。”

于安愣愣:“禁军虽有地利之便,可若论战斗力,让匈奴闻风丧胆的羽林营远高于宫廷禁军,两败俱伤更有可能。”

刘弗陵笑看着于安,语气难得的温和:“上官桀身旁应有内奸。范明友对答十分胸有成竹,若只是仓促间从霍光处得到命令,以范明友的性格,绝不敢和朕如此说话。上官桀的一举一动都在霍光预料之内,表面上霍光未有动作,只是守株待兔而已。”

刘弗陵转身向内殿走去,“朕现在只希望已经失势的阿姊可以置身事外。”

于安闻言,冷汗滴滴而出。

公主生辰宴的事情,他已有听闻,只是因为皇帝自甘泉宫回来后,就对公主十分冷漠,他未敢多提。想到公主宴请的宾客,上官桀、霍光、桑弘羊。

于安张了张嘴,可看到皇帝消瘦孤单的背影,他又闭上了嘴。老天垂怜!公主只是一介妇人,无兵无势,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公主寿筵所请的人虽然不多,却个个分量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