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合围鬼子这一路!”
树洞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蜡烛燃烧的轻微噼啪声。
一周!
这个数字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又像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
“这一周!”
李定国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鬼子会疯!
会不顾一切地撞上来!
想活命,想回家吃上那碗过桥米线,”
他指了指蛋糕,
“咱们就得当最硬的乌龟壳!
缩在壳里,打死不露头!
绝不主动出击!”
他走到简陋的沙盘前,手指用力点着阵地前沿:
“前沿!所有通道!
给我埋上双倍、三倍的诡雷!
绊雷!跳雷!能埋的都埋上!
让鬼子每走一步,都踩着阎王爷的门槛!”
他的目光扫过古之月、徐天亮、孙二狗、张德胜:
“弹药!敞开了用!
能用子弹炮弹解决的,绝不让弟兄们跟鬼子拼刺刀!
咱们现在有这个本钱!
每一个弟兄的命,都金贵!
都他妈给我活着!”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树洞的黑暗,看到了那个永远留在河边小土包的身影,
“再也不要…像老马兄弟那样了!
明白了吗?!”
“明白!”
众人齐声低吼,声音在狭小的树洞内回荡,带着铁血的味道和沉甸甸的责任。
烛火被声浪震得一阵摇曳。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彻底淹没了榕树阵地。
白天的喧嚣和血腥暂时隐去,只剩下虫豸不安的低鸣和远处密林中偶尔传来的、不知是野兽还是敌人的窸窣声。
阵地各处,哨兵警惕的眼睛在黑暗中如同幽绿的磷火。
士兵们或蜷缩在加固的掩体里抓紧时间休息,或借着微弱的月光默默擦拭武器、整理弹药。
空气中弥漫着露水的湿冷、泥土的腥气、以及白日里未能散尽的硝烟和血腥的余味,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侦察连阵地一角,徐天亮背靠着一袋沙包,借着掩体缝隙透进来的一丝惨淡月光,正小心翼翼地、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怀里那封家信。
信封已经被他手上的汗渍浸得有些发软,但他依旧舍不得拆开,仿佛那薄薄的纸张里包裹着千斤重的情感和支撑他活下去的全部念想。
他脸上白天那种戏谑的笑容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和深藏的思念。
“徐排长…”
旁边传来赵大虎刻意压低、却依旧难掩好奇的东北腔调,
“嫂子…信里写的啥好玩意儿?
藏着掖着,给弟兄们解解闷儿呗?”
他拖着伤腿,凑近了些,黑暗中眼睛亮晶晶的。旁边的赵二虎、刘拐子,还有其他几个没睡着的兵,也都支棱起了耳朵,黑暗中响起一片低低的附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