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猛地一顿，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最后一句。

“也就不必再讲什么规矩了！”

轰！

皇帝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身体剧烈地晃了晃，一屁股跌坐回地上那片狼藉的龙椅碎片中。

不讲规矩……

不讲规矩！

这四个字，比“清君侧”那三个字，要恐怖一万倍！

清君侧，还要一块遮羞布。

不讲规矩，那便是要撕破脸皮，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来掀了这张桌子！

完了。

他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快！封锁四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皇帝的嘶吼在宫内回荡。

禁军统领李康得令，整个京城瞬间警钟大作，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戒严状态。

城门“轰隆隆”地落下，厚重的闸门砸在地上，扬起漫天尘土，也砸碎了无数人的希望。

街上的百姓吓得四散奔逃，商铺纷纷关门，一座繁华的都城，顷刻间化为死域，被恐慌的阴云笼罩。

御书房里，皇帝脸色惨白，手指死死攥着扶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

“陛下，各路藩王的兵马，最快也要七日才能到京。”

兵部侍郎王安石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声音都在发颤。

“可萧战的大军，五日……不，以玄甲军的脚程，四日之内，必到城下！”

“那就给朕撑住！”

皇帝猛地一挥手臂，状若癫狂。

“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朕只要结果！”

“京城，绝不能破！”

王安石张了张嘴，想说“拿什么撑”，最后却只化为一声沉重的磕头。

“臣……遵旨。”

他爬起来，踉踉跄跄地退了出去。

刚出御书房，迎面就撞上了户部尚书刘谨。

“老王，陛下那边……”

“别提了。”王安石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老刘，国库……还能挤出多少银子？”

刘谨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银子？现在就是把国库的地砖撬开，连铜板都凑不出十万两了！早就被掏空了！”

“那怎么办？！”王安石急得直跺脚，“没钱，拿什么募兵？拿什么守城？拿命去填吗？！”

“打什么仗？”刘谨摇摇头，把他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老王，你醒醒吧！这仗，根本没法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