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新画展示在众人眼前时,柳香君的心脏又经历了一次波动。
画中美人还是那位美人,衣裳也还基本是那身衣裳。
美人正捧着一把琵琶做出抚琴的模样。
她上裳并未有何不妥,若要细究,不过是下裙撩起的多了些……一直撩起至膝盖以上,露出如嫩藕一般莹白诱人的双腿。
而她对面,画卷的边角处放着一张矮几,矮几上搁着一盏热茶冒着氤氲白气。
矮几边上,隐约可见玄色衣袍被夜风抚过……
李氏眉头一皱,芸娘的心跟着一颤。
她立刻瞪向柳香君:搞什么?汉子夜赏下衣失踪仕女图?
柳香君暗道一声不妙,已经挤了一脸的笑,拍手乱诌道:“画中女子夜晚宽衣到一半忽然想练琴,可见这女子十分有上进心……”
一句话说出去,李氏的眉头皱的更深。她还未曾琢磨出画中边角那玄色衣袍的含义,只揪着那美人道:“宽衣到一半,一边抚琴,一边令画师进来照着画画?这……”
柳香君心中哀嚎一声,嘴上狡辩道:“不不,我看这双腿如此白嫩,像是未上过色的……”
她转身向画师挤眉弄眼的暗示:“你可是将还未画完的画带了过来?”
画师眼看着柳香君眼珠子快挤瞎才反应过来,立刻点头道:“对对,还要画下裙,竟是被我错拿了过来……”
这样的程度都不能接受,那剩下的那一副还能打开吗?
画师怔忪着瞧向柳香君:不是说要画香艳之物吗?
他迟疑的开口:“那下面那幅画还瞧不瞧了?”
他这般问,自然是下面那副有猫腻了……
李氏还未说甚,青竹已经拍手雀跃道:“要看美人抚琴!”
柳香君噌的看向李氏,李氏虽依然蹙着眉,却并未出声阻拦。
那春宫画师本着多展示一份作品便离银子越近一分的心思,唰的将第三幅画轴上的麻绳褪下。
午间的云层略略散去,日头在外间院中撒下秋日光辉,引得蜜蜂、苍蝇热闹一片。
内秀阁的厢房里却是死寂一般的安静。
安静到各怀鬼胎之人仿似能听到各自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最后一卷画作在与翠香楼长期合作的专业春宫画师手中缓缓展开。
众目睽睽下,画卷最下面先是现出一堆凌乱堆放在一处的男女外裳,姿态极尽缠绵之意。
先前那把在第二幅画中曾被“极具上进心的美人”夜弹的琵琶遗落在地上,被衣裳掩盖住椭圆面板,只露出琴弦的部分。
画轴还在徐徐展开,众人眼中审视的目光更盛。
画纸上随之出现了妇人的肚兜、亵裤与男人的底裤。
妇人的桃红色肚兜正被两双相对而立的赤裸双足踩在脚下,映衬的其中一双粗糙大脚足色如玉,更遑论另一双细腻小脚……
芸娘倒吸一口凉气,不敢想象整幅画卷展开后她阿娘将是何反应。
她眼中一记寒光钉在柳香君面上,下一刻便做出一个趔趄的身姿,踉跄着往眼前即将展开的画卷上扑过去。
没人预料到她会突然站不稳。
她的动作幅度太大,连带的一旁矮几也被带翻,矮几上放着的惜红羽在李氏母女三人进屋时奉上的茶杯同时打翻,几杯茶水同时泼洒在画纸上。
画师与芸娘同时痛呼。
画师喊的是:“啊——我的画!——”
芸娘喊的是:“啊——我的手——”
所有人围着芸娘的同时,那被茶水浸湿的画卷已是红红绿绿一团污迹,哪里能分的清男人同女人,谁还去计较穿没穿衣裳……
柳香君此时终于意识到这个时机,连拉带拽同画师及他那倒霉的画一起溜了出去。
待李氏几人查看芸娘无事、回过神来时,莫说画师,便连柳香君都心虚的逃之夭夭。
李氏后怕的责怪芸娘:“多大的人站都站不稳,我瞧那画也不过如此,你竟能看的想钻进去……”
谁想钻进去了?那可是春宫啊我的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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