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归抱怨,心里却还是再清楚不过,边城的举动未必是出于嫌弃。
只不过是……一个洁癖重症患者无可救药的病理表象罢了。
没了边城双手的温暖,苏浅暖好不容易暖和了一点的双足又瞬间僵冷了起来。
苏浅暖瞥了眼温暖干净的被窝,又看了看自己果露在空气当中的双脚。
如果没有洗脚就把脚给伸进被窝里,边先生应该会直接就让人再换一床干净的棉被吧?
苏浅暖叹了口气。
可是,有点冷呢~
苏浅暖脱了身上的外套,拉过身上的被子,她的双腿蜷曲着,一双玉足堪堪在床沿边上,没有触碰到床单。
边城的确是去洗手间洗手的。
苏浅暖猜得对,他不是对她的双脚有多嫌弃,纯粹是,习惯使然罢了。
边城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苏浅暖盖上被子,安然睡着的画面。
早知道……
边城看了眼自己的双手,妈蛋,早知道暖暖会在他洗个手的功夫就睡过去,他,还是会先去洗手!
噢,见鬼的洁癖!
又只喝了点肉汤,边城心底那叫一个憋火。
烦躁地往床边走去,实现触及她被子外的玉足,黑眸眯了眯。
边城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条崭新的毛巾,去了浴室,将干毛巾沾水,拧干,走出浴室,坐到床边,捧过她一双玉足置于自己大腿之上,温柔地、细细地擦拭。
“叩叩叩——
门口传来敲门声。
关家辛达的声音透过门扉传来。
”四少,夫人,少爷请二位过去用餐。“
边城眉心一皱,担心会吵醒苏浅暖,他坐上轮椅上,前去开门,压低音量,”知道了。“
辛达是个聪明人。
见状,多半猜到了里头的那位正在休息,于是鞠躬告退。
才走几步,想起尚且告知四少具体在何处用餐,又折了回来。
大概是两人的谈话声吵到了床上的苏浅暖,她嘤咛了一声。
边城连门都忘记关了,就操作着轮椅返回床边。
门半掩着,辛达无意偷窥,但还是一不小心就看见了,那个印象当中总是目空一切的男人,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毛巾,替床上之人擦脚,神情那样专注,且温柔。
辛达迅速地移开了眼。
他急匆匆地迈开脚步。
房间里,边城眸色转深。
他动作温柔地将苏浅暖的双足给放入被窝当中,仿佛没有听见方才那阵急促的脚步声。
……
苏浅暖刚睡着,边城也就不打扰他。
一个人操作着轮椅,出了房间。
关园虽然大,边城却也还不至于迷路,何况,他小时候不止一次来过。
五年前关园失过火,北边的房子几乎烧了个精光。
关瑜投入了很大的人力和物力,才修复了原来北边的房子。
只不过那一处也就被迷信的关家长辈视为不详,原本厨房所在的北院也就空了出来。
关瑜是不迷信的,所以他从原来的处在南院的”亦然楼“搬了出来,搬到如今的北院,原来的南院则改造成了厨房和餐厅。
辛达是担心边城五年没有来过,不知道如今关家的餐厅已换了院落。
他却不知道,这五年来,边城虽然未曾踏足苏黎世半步,关瑜和季尚泽两人,却是不止一次来锦城看过他,自然也提及过五年前的那场至今未曾查明原因的突如其来的大火。
”怎么就你一个?那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呢?“
边城一个人操作着轮椅出现在关家的餐厅,餐厅里关瑜和季尚泽已经坐在位置上等他。
季尚泽看了眼他的身后,意外没有见到苏浅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