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转移了话题,“什么书?”
“《养阴补阳术》。”
祁预抱着自己尖叫:“什么玩意。”
朗月一脸冷漠:“又名《鼎炉修炼法》。”
祁预抱着自己开始发抖,该不会……该不会……我……我……
扶风看了一眼抖得跟筛糠似的祁预,无奈地解释了一句:“你是想研究春兰灵根的事吧?”
朗月:“对。”
祁预:哦。
——
桃花满目悲苦:“不是……是……我可能又怀孕了……”
春兰瞪大了眼,愣愣的。
怀孕?又?
她摸上了自己的小腹,有一丝茫然。
桃花面上泛起了一丝绝望,“大夫……大夫说……流得多了……胎就再也坐不稳了……”
桃花眼角落下一滴泪,“这世道笑贫不笑(女昌),我知道……我知道……春兰你不用提醒我,我知道我‘一双玉臂万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孩子生下来也是在这腌臜地长大……但我想要一个亲人呐……”
好似有了血脉至亲,一切都能不一样似的。
春兰讷讷,哦,原来孩子还有这样的作用啊。
那为什么我还活着,姨娘却上吊了呢?
春兰催着桃花去休息,叫了今晚被拍卖开苞的迎春来帮她梳头。
迎春手巧,今日手却抖得不行。
于是春兰透着铜镜看向她:“怕么?”
迎春点点头快哭了,“春兰姐姐……你……您……开苞那日怕么?”
春兰有一瞬的恍惚,眼前出现的是嫡兄那张狰狞的脸。
我怕么?
我只觉得恶心。
毕竟我们有着共同的父亲。
迎春是个话多的,春兰没回她,她自己絮絮叨叨地讲了一箩筐,什么“玩意拍我的是个糟老头”、什么“他不洗澡怎么办”。
就是没有提“怕疼”。
春兰当年哭,其实多少还是因为疼的。
迎春茫然了一瞬:“疼?迎春最不怕的就是疼了。以前在家帮我爹娘跟弟弟干活时,他们就经常抽我,迎春可耐得疼了,他们怎么打我我都不哭的。疼有什么好怕的?明明吃不饱跟睡鸡窝更可怕。”
“诶!春兰姐姐,冬梅姐姐给凌霄脚腕上挂了一根细绳。”迎春还在叽叽喳喳着,“说是这样就不是‘一丝不挂’了,我要不要也找个绳挂上?可在这地方不就是干这事的么?还不是要脱?那根绳能顶什么用?若是恩客给扯坏了,那不得当场疯了去……”
凌霄花(*)[图片及资料来源于baidu]
春兰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自己有些问题,迎春那是从小没人教,八岁时她家为了给她弟凑点书本费将她卖给了吴丽娘,在楼里打杂久了看得多了。
可自己当年跟嫡女学了那么多年的规矩,怎么没有因为“有辱门风”而自尽呢?
姨娘当年是因着我当不成仙女上吊的,还是因为嫡兄欺辱了我上吊的?
哦,不对,春兰想起来了,当年有个嫡女为了馒头委身给了官爷。
所以……
家传的?
春兰想不明白。
那晚“大师”其实一开始没看上春兰,而是拍走了迎春。
小花开苞向来是放在前头热场子的,花魁定是压轴出场,春兰在屋里调好了琵琶练着曲,那时距离春兰出场还有半个时辰。
吴丽娘忽然闯进了春兰房里,“春兰,出事了。”
迎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