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大巫在起舞。
在雪地里。
大巫是个女人。
她戴着陈旧且巨大的银帽,冠上是四季更替图,垂穗遮住了她的眼,脸上是干涸的血液勾勒出的图腾。
木族的银制品很奇怪,通常不是明亮的,而是透着一股子独属于泥土的黑。
段冰停滞的思绪有一丝流动——
大巫没在看我。
因为她遮住了眼。
大巫在看我。
因为我看不见她的眼。
衣角边的银质铃铛随着大巫的舞动发出整齐呜咽……
她的动作僵硬而有力,她在模仿一棵生长的树。
大量的细银镯卡在她的小臂上,随着她手臂的每一次伸展而碰撞,成了祝舞中唯一明亮的音色。
大巫蹲下,然后站起。
腰间的马铃震颤。
“呜——”
一声长而悲的号角音在此时响起,祝舞到达高潮!
他们开始祈神。
而被称之为“神”的少女在这一刻走了神,她不在乎他们在雪地里跳着似巫似邪的舞。
她的视线缓缓地落到了一片密丛的左侧……
那里,有一道陌生的能量流动……
——
王小七瞳孔骤然缩紧!
“噗……”
——
“掌柜的!”一个小厮打扮的修士抱着一匹布推开了自家师兄的房门,“王小七死了。”
屋内的人写字的手抖了抖。
“嗒……”
账本落了墨,再也看不清那行“亏损统计”。
——
血煞宗接过了惑心宗送来的玉简。
他们疑惑地望向了王小七报告中的最后一句话——
[神看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