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总管说，顽石通灵，亦是妖。”

“他们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就因为是妖，就该被斩杀吗？”

王权富贵看着萧秋水，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在问一个他自己找不到答案的问题。

“今天那只狼妖……”

“它有三只幼崽，还没睁眼。”

“我，杀了他。”

“那三只幼崽，也活不了了。”

“我做的，是对的吗？”

房间里，死一般的安静。

萧秋水呆呆地看着王权富贵。

看着他那张清冷矜贵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那不是悲伤，也不是愤怒。

是一种更深沉的东西。

是困惑，是怀疑，是对自己十几年人生的全盘否定。

萧秋水的心，猛地被揪了一下。

他这才突然反应过来。

眼前的王权富贵，这个被尊为一气盟兵人，手持王权剑，斩妖无数的绝世天才……

其实，也才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在他那个世界，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还在高中里，为了考试和篮球赛而烦恼。

应该活得张扬，热烈，肆意。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囚禁在这座冰冷的牢笼里，被当成一件没有感情的兵器。

被逼着去思考，杀戮是否正确。

他之前总觉得，王权富贵很酷，很强大。

可现在，他只觉得心疼。

原来，那一次的生日飞行，那一次对自由的短暂触碰，不是没有留下痕迹。

它像一颗种子，在王权富贵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现在，这颗芽，顶开了坚硬的石板，探出了头。

“哥……”

萧秋水的声音有些发颤。

他想说点什么安慰他，却发现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李沉舟也睁开了眼。

他看着王权富贵，那双黑色的龙目里，情绪复杂。

“对错，不由你定。”

李沉舟的声音，直接在他们脑海中响起。

“是下命令的人，定了对错。”

王权富贵看向他。

李沉舟继续说：“你若只是执行命令的剑，便不需要思考。但你若是活生生的人，便需要问自己，该走怎样的路。”

王权富贵看着他，李沉舟小小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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