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水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暗水底。

他能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能感受到身体传来的每一丝剧痛，能听到玄夜说的每一个字。

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就像一个被关在笼子里的看客，眼睁睁看着另一个自己用他的身体去发疯，去送死。

“你的对手……是他。”

玄夜的声音，如同惊雷，在这片黑暗中炸响。

萧秋水看到玄夜的手指点来，那股力量穿透了时空，直接作用在他的“意识”上。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和那个疯狂的“自己”之间的隔阂被打破了。

那个“自己”的愤怒，怨恨，不甘，如同开闸的洪水，疯狂地涌入他的脑海。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像狗一样被摆布！”

“为什么要穿越，为什么要遇到这种打打杀杀的事。你明明只想安安稳稳写小说不是吗？”

“你这个懦夫！只知道嬉皮笑脸，只知道逃避！你根本就不配拥有这具身体！”

“把身体交给我！我会杀了所有看不起我们的人！我会站在世界的顶端！”

负面的情绪冲击着萧秋水的理智，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就像是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会被撕碎。

他想反驳，想大吼：“我不是懦夫！”

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真的是懦夫吗？

是的。

他之前害怕魔典惩罚，害怕玄夜的铁拳，更......害怕死亡。

所以他按照魔典走剧情，在魔典消失之后，又渴望得到新的力量。

因为他见过了杀戮，害怕弱小的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砍死。

但他也不想认输！

萧秋水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轻轻地回答。

“……是啊。”

咆哮声戛然而止。

那个疯狂的意识似乎也愣住了，他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我就是个懦夫。”萧秋水的意识体缓缓站了起来，直面着那股汹涌的黑暗情绪，“我怕死，我不想被人指点，我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你说的，都没错。”

黑暗中，萧秋水的意识体，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和往常一样，带着点无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