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和元季在后院里打水，沈夏负责打水，元季负责打灯。

不知为何，快到巳时了（9:00）天还是黑的。

两人都是沉默，沈夏看着元季不过七八岁左右，却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不由想起仁达。

结合刚刚元季吃早餐时的表现，沈夏以“过来人”的姿态感慨道：“元季你这孩子，今年几岁啦？想起刘姨我那侄子，也被送到医馆去做药童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师呢？”

元季没说话，依旧是站在那儿。

偌大的后院只有沈夏一个人的声音，为了继续试探，沈夏硬着头皮说道：“也不知道我那可怜的沈仁达在医馆里还过得好不好，唉～”

元季往前挪动了几步，正要开口，那大夫就站在病房门口催促：“刘姨，别闲聊了，元季，赶紧打扫完，要准备开门了。”

元季只得拿起井边的墩布，和刘姨一起重新回到了病房。

病房还是很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沈夏的工作职责里是不包括打扫病房卫生的，因此她此时特意放慢了手中的节奏，但是元季立马拿起墩布就在拖地。

“告诉你多少次了，”那大夫有些不耐烦，“元季，先去把那几张空出来的床位上的床褥被套换下来，在拖地。”

“是，李大夫。”元季虽这么说，但是却回头看了沈夏一眼，就这么一眼，沈夏就认出了元季是何世钦。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估计何世钦刚刚也认出了刘姨是沈夏。

沈夏想上前一同去帮忙，李大夫却说道：“刘姨，今天劳烦你拖地，不然按元季如何速度是没办法准时开门了。”

“好的。”沈夏应下。

沈夏又不是什么没做过脏活累活，这种医馆病房每日清理的流程她熟得很，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蹦出什么乱子。

她只是纯粹的想帮何世钦，如果在规定时间内不能打扫完卫生，估计何世钦会有惩罚。

沈夏心情很好，以至于整个人看上去都轻快了些，就差一边哼着曲一边拖地了。

可沈夏这模样在旁人眼里看来就是异常怪诞——谁会在这种阴暗抑郁的环境里心情好啊？！

拖到今天早上发疯弟子的那个床位时，沈夏发现不对劲了，不管拖几遍，床下像是有源源不断的液体渗出来，可沈夏看不清颜色，只觉得墩布都黏糊糊的。

何世钦倒是已经收拾完这张床的床褥了，两人对视一眼，更加确定了彼此的身份，下一秒，又各自做各自的事。

“李大夫！”沈夏猜到了这些液体是什么，但是她处理不了。

“刘姨，怎么了？”李大夫的声音从病房的那一头传来。

“天杀的，你们早上是不是没把那个弟子处理好啊？！这地板上黏糊糊的什么东西？李大夫，你能拿盏烛火过来看看吗？”沈夏带着怒意说道。

“好，刘姨，我就过来。”

李大夫举着烛火往沈夏这边走过来，借着烛火的光，沈夏也成功看清了两侧两排的病床以及病床上的人。（病床一共四排，呈回字摆放，每排10个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