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她用先前是虚耗时便熟练的手法偷了个包子,囫囵吞下,却在偷保暖的外衣时被人抓住,乱棍打在身上,棍棍见血。
这下骨头断了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重新长回去了。
女孩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倒在了漆黑的小巷子里。
再次醒来时,她被放在了一个暖和的床榻之上,进来一个头上围了层深色麻布的妇女,端来一碗稀饭,这碗饭里不像一般农村人家仅有几粒沉底的米,反倒是足足有半碗米,格外的香气扑鼻,竟然就这么拿来招待一个陌生人。
恍然间她忽觉得眼前这个妇女有些眼熟,却见她身后跟着进来了一个高大的男子,这才清楚。
原是她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当时待过的村落边缘,正巧被当时主人的妻子给捡回了家。
以往犁地的时候都是这个男子带着她,只是听村里的人说过,说这男子待妻子非常之好,入赘来的此地,却从来不让自己的妻子受累下地干活,自己一个人干着,也能将那些地给弄的井井有条,生活虽是拮据却没有太多的烦心事,日子也过的舒坦。
且这男子的妻子也是个不错的人,本身是个官宦人家,后来家道中落,却还是喜欢些琴棋书画的玩意,不会怨天尤人潦草度日,将自己整理的干净利索,人缘也是不错,从来不会出现那种说她是吃白饭的话来。
她也确实并非每天无所事事,做的一些精致的女红去城里卖掉,总会赚来不少钱财。
于是就总是有熟人调侃说,俩个人都是嫁了爱情,把生活过的这般美好,倒显得他们像在囫囵吞枣的过日子。
想起来这一切以后,白阮阮尝试着从床上爬起来,谁料方才已经忘却的疼痛又一瞬间纸扎般袭来,她一时不查,跌回了床上。
那头戴巾布的女子见状连忙向前扶了一把,让她不至于摔的太疼,又仔细将女孩扶正坐了起来,伸手把手里的碗递了过去。
“我看你大概是有许久未曾进食了,怎地这般瘦削?你的家人呢?怎么一个人流落在此,又受了一身的伤?”
白阮阮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的身体看起来只是个小孩,妖族长的慢,她化形已有百年之久,却仅是堪堪长成了人族七岁孩童的模样,只是如今她也是人族,大抵会长的更快些。
于是她努力回想一个七岁孩童该是什么样子,然后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女子,又奶生奶气的说:“姐姐,我不记得我的家在何处了,我自小便在流浪,也是路过了此地,被人打了。”
女子听到小女孩的称呼一下子笑了,一边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狼吞虎咽的喝着粥,那碗几乎能盖住她的整张脸,一边伸手将头上的巾布摘了下来,下面是乌黑的长发,不毛也不过于浓稠,清新淡雅的被她挽在了而后。
这是她方才煮粥时为了方便才缠起来的,她笑着同小女孩说:“我这般年纪,都可以做你的母亲了。”
女孩好像喝的有些着急,被粥呛了一下,女子在她背上拍了两下,看见眼前这小姑娘长的钟灵疏秀的,又想到自己因为害怕一直不敢生孩子,这有现成的,自然也是极好,于是她缓缓的又开口了:“既然你自小便流浪,倒不如留在此处,我做你的母亲如何?”
女孩顿时兴奋的头像个波浪鼓一样点着。
周围的景象渐渐褪去,萧槐染睁开眼睛,从灵相里退了出来。
这仅仅是白阮阮的一点记忆,却完全感觉不到医师先前所说的那般父亲是个好赌的,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那名男子怎么可能将白阮阮买到一个疯子家中去做那替命的鬼呢?
“怎么样,你以前遇到过这个人吗?”
萧槐染皱起了眉头,他仔细想着,却觉得自己记忆中应该却是没有这个人存在,也可能是这个人现在太小了导致他认不出来,不过:“我虽是没有认识此人,但她偷盗东西的手法我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一般,熟悉,但是想不起来。”
他转而又对云栖说,“你给我的记忆不多,我自然是不能认得出来,为何不一次性全给我?”
“她的记忆全都碎成了片,仅仅只有那一份是完整的,我想着可以在你读取记忆的时候先缝合一些,再给你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其实是因为白阮阮毕竟是名女生自然是不能直接将记忆拿给男生看的,且这一段记忆过后有大段的流失,总归是无法连接起来,云栖简单的处理一番后,又将剩下的记忆抽出,送入了萧槐染的灵相。
这是的白阮阮已经长成了十八岁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奇怪的是,她虽然不是女子的亲生女儿,如今看来,眉眼间却与与之有上几分相像。
她此刻身上的瘀血与鞭青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办法早已消失,断掉的胳膊腿也长的结实,绕是见过她变成鬼的云栖都没看出来这是她。
看样子,白阮阮这些年在这里丢掉妖族的枷锁,用一个人的身份过的还蛮不错。
她做好了饭端到餐桌上朝里面喊到:“阿爹阿娘,来吃饭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