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凰的话果真点在长孙行的痛处,他面色越来越难看,本来硬挺俊朗的脸变得狰狞:“子初,她说得不假吧?”
子初不知道怎样回答,索性装着说不出话。
长孙行夺过子襢手中的剑,怒道:“好,胆子够肥!兄弟相残,你就不肯放过他们!鞭刑没整死他,又图谋他的财产!我长孙家成了世人的笑柄!与其让世人看笑话,不如老子先杀了你!”
子襢急忙阻拦:“父亲,父亲——”
这时,门外一阵喧闹声,慕容媛、齐绾急急慌慌赶来了。
侍妾们围着子初又是喊又是擦,慕容媛抱着子初儿啊宝贝啊地哭……
长孙行气得浑身哆嗦:“你惯的好儿子,无法无天,哪天他就把长孙一族给害了!”
子襢拉着鸣凰要走,慕容媛站起身喝道:“站住!”
子襢急忙拉过鸣凰护在身后,拦住母亲。
慕容媛一把扒拉开他,手指鸣凰问:“你这个贱丫头!我的子襢为你神魂颠倒,你害苦了他,还处处为难我的子初!你仗了谁的势力,你有多大的胆子!”
她扬手打来,子襢急忙伸手挡住:“娘,您说的是什么啊?”
“走开!”慕容媛呵斥儿子,但被子襢抱住,无法再动手,她口中依然不干不净地骂,“你以为你勾搭上子衿,我就不敢怎么样你吗?”
长孙行怒道:“好了,你怎么说也是她的长辈,怎么能这样为老不尊呢?”
“呸!”慕容媛啐道,“还有脸教训我?你三天两头往梁园跑,还当我不知道?她不甘寂寞是吧?又要跟我抢夫主是不是……”
长孙行气得直哆嗦,齐绾道:“羽管家,站着干什么!”
箭羽拖着长孙行的胳膊,轻声劝着他,要搀扶他离开这里。
慕容媛挣开子襢,冲向鸣凰,长孙行拦住她:“你还有没有贵妇的矜持和风范?”
慕容媛猛然推开长孙行,再次扬起手臂,鸣凰伸手扣住她的手腕:“鸣凰先尊称您一声夫人!子襢是好人,危难之时帮了我,今生不敢忘记;子初时时刻刻要杀我,我也不敢忘记!夫人,鸣凰无错,不敢承受您的教诲!”
她甩掉慕容媛的手,对长孙行道:“大人,故园安宁,请回去歇息!”
长孙行惊讶地望着她……
夹着土腥气的大风使如墨的夜色显得异常诡异,长孙府门口的两只风灯摇摇摆摆,显得分外不安定。
立在长孙府大门口,鸣凰的心跟天色一样苍茫:我该去哪里?
子襢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鸣凰摇摇头:“回去?回哪里去?我没有家了,养心别苑本来就不是我的家,现在就更不是了!”
子襢沉默了,他无法理解长兄,没有理由去怨怪长兄。他只是为鸣凰抱不平,这么好的姑娘,上天为何不怜惜?
现在,得先给她找一个住处。或许,过了今晚,明天就会有办法的!
“冬天时你住过的那个院子的钥匙我还拿着,你先住着,好吧?”
鸣凰似乎没听见,自顾自走在前边。
子襢吩咐墨香:“你先去安王府把小姐的侍女找回来,到那里把屋子收拾出来。”
墨香上马,消失在夜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