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家庭巨祸,柳夫人的身体每况愈下,到王宅的第二天又开始咳嗽起来。鸣凰和画意从老崔女人那里找来姜和艾,又是熬汤,又是熏洗,还是不济事,到了第三天,咳得喘不过气来。
老崔报于王清洲,王清洲只说知道了,一直没见请医者。
鸣凰实在不愿意见王清洲,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硬着头皮来到暖阁……
王清洲听鸣凰说起母亲病情,恍然明白似的:“你看我这记性,竟给忘了!老崔,快去请医者,给夫人诊治。”
老崔走了,鸣凰谢过王清洲,转身也要出门,王清洲从后边拉住她的衣服:“一来就慌着走,兄长得罪了你不成!”
鸣凰深施一礼:“兄长厚意深情,鸣凰谨记。母亲抱病,我该在榻前伺候。改日陪兄长叙话。”急急离开了。
王清洲眯起细细的眼睛……
夜幕降临,白雪映着一钩残月,分外凄冷……
柳夫人喝了药,似乎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咳喘得轻了一些。
鸣凰走出母亲的房间,老崔的女人对她说:“主人请您到书房去一趟。”
鸣凰道:“告诉他,天太晚了,明天吧!”
老崔女人央告道:“小姐,您是善人,可怜可怜下奴吧。您要是不去,我就逃不过一顿鞭子啊!”
“为什么?”鸣凰很疑惑。
“我们主子立下的规矩:奴婢下人,呼一声不应,五十鞭;呼两声不应,一百鞭;三声不应,死罪。”她们哭道,“昨天厨上的阿福,打了八十鞭就没气了……”
鸣凰明白了,王宅的下人低首敛眉、谨小慎微,原来是有这种严苛残酷的主子。
鸣凰犹豫了一下,迟疑地走出去。老崔女人在后边絮叨:“小姐,您别怪我多话,您还是顺着主子吧,女人家活命难啊!”
鸣凰停下脚步:“王清洲找我做什么?”
女人没敢说话。
鸣凰仰脸看看灰蒙蒙的天,摸摸左腕,向中庭走去……
王清流从另一个门里出来,问僮仆:“刚才过去的是谁?”
仆僮道:“是大公子找抚军府小姐叙话。”
王清流皱了皱眉头。
来到书房门口,早有仆人打开房门。屋子里炭笼明亮,温暖宜人……
门被关上了,王清洲笑盈盈迎上来,要替鸣凰解去斗篷。
鸣凰退后一步,施礼道:“不知兄长有何指教,要唤鸣凰夜半到来?”
王清洲尴尬地缩回手:“听人说妹妹学识深厚,兄长读书时遇到难懂之处,要向妹妹请教。”
说着拿出一本书来,递给鸣凰。鸣凰伸手欲接,王清洲突然抓住她的手:“妹妹,你的手好凉,兄长替你暖暖!”
鸣凰羞急,要缩回去,却被王清洲紧紧抓住。王清洲使劲一带,鸣凰跌入他的怀里:“妹妹,好妹妹……”
鸣凰眼泪都要出来了,她身子一沉,突然把头往王清洲下巴上使劲一磕,王清洲痛得松了手,把鸣凰推搡开来。
鸣凰倒退好几步,靠在门旁,她使劲拉门,却拉不动……
王清洲揉揉下巴,眯起眼睛:“月儿妹妹,兄长想你不是三两天了。你就依了我,我保你们母女活命!”
鸣凰从腕中抽出匕首,怒道:“我们是同族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