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安营的第一天,忙碌了一天,傍晚时,王清流回到帐中,刚刚坐定,一个人掀帘而进。
王清流大惊:“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他奔到帐门口,从门帘的缝隙里往外看看,“你怎么进来的?这不是找死吗?”
子初冷笑道:“别怕,兄弟,这单子生意要是做成了,你的荣华富贵一点都不比现在少!”
王清流道:“你要干什么?你还想——”
他指着皇帝宝帐的方向,压低声音道:“你不会是要图谋皇帝吧?他如今江山稳固,你先要保全自己才是,怎么能做出这种飞蛾扑火的愚蠢之事呢?”
子初满脸的不屑:“焉知不是惊天动地的壮举?”
“愚蠢!”王清流道,“子初兄,你是聪明人!你看看这里里外外都是谁在负责布防!你们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立马会被五马分尸,你知道吗?”
“清流兄弟就忍心看着我被五马分尸吗?”子初道,“更何况我们的符牌出自你卫尉卿之手。如果我没猜错,这些符牌根本没有在官府备案,万一让子衿发现……”
王清流脸色煞白:“你是威胁我吗?”
子初道:“不敢!惶惶如丧家之犬,哪里敢威胁公卿?只是希望清流兄弟看在往日的情份上,能网开一面,让你的人手下留情,我们的事就做成了!否则——”
他斜睨王清流一眼,王清流暗暗打个寒战。
子初走到帐口,高大的身影映在帐壁上,王清流感到一种无形的威压……
“否则,咱们玉石俱焚!”
王清流颓然坐在榻上,脑子里白茫茫一片……
亲随走进来,送上吃食,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些面饼。
亲随道:“将军,您可一定要衡量轻重啊!被狗盯着的日子不好受,长痛何如短痛!”
王清流拿起笔写下几个字递过去:“偷偷交给将军,别让他知道是我在传信。”
子衿从皇帝的宝帐中出来时,整个营区已经是黑夜千帐灯了。
夜暗为他披上斗篷,挂上佩剑,悄悄道:“公子,刚才有人送来一张字条,您看看。”
子衿接过字条,若无其事地离开宝帐。在拐弯处,就着火把打开字条,只有四个字:“子初夜袭。”
夜暗瞧着主人的脸,子衿面色依然平静:“强弩之末,不自量力,真是作死!”
他问夜暗:“送字条的人你认识吗?”
夜暗道:“不认识,他只说是有人给他钱,让他送的。”
子衿不再说活,慢慢走回帐中,在榻上坐下。案子上有一幅画儿:一个手执匕首的女子,怒目而视对面的男人。
他诧异地翻过画的背面:两只可爱的小鸟,站在树枝上互相打理对方的羽毛,亲昵无比。
他一扫阴霾,心情无比的愉悦:不用说,这是他的她送来的!
想起去年今日此地,他与鸣凰尴尬无比的情状,子衿笑着摇摇头:“鬼丫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