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祭天仪式负责安全护卫的都是太子所属的禁军,太子左右卫率两支禁军负责祭坛的隔离守卫防护安全,由太子左右清道率两支禁军负责沿路护送防卫。
这四支禁军虽然才调拨到东宫不久,忠诚度要打一个问号,却已经被独孤凯安插了很多亲信进去,像传递消息这样的小事,自然是畅通无阻的。
因此,祭天仪式上出了事,消息当即就传了回来。
但安然也只知道太子在祭坛上当中杀了礼部祠祭清吏司的郎中欧阳锦,其余的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想着哥哥怒到当众杀人的地步,一定是出了大事了!
“殿下!”安然看到杨彦大步回来,不禁提着裙摆就小跑着迎了过去,看得沈怡暗自跺脚。太子妃这样,也太不庄重了。
“安然!”见安然那样欢喜那样急切地向自己跑来,杨彦一直阴沉的脸色总算是有了笑容。他接住安然,不管不顾地将她搂在怀中,紧紧抱住。他们有四天没见了呢!
“咳咳……”独孤凯在杨彦身后咳嗽了两声,提醒他们这还是在外面呢,要亲热回房去。而且,太子殿下,今天还有大事要处理呢!
安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开杨彦,微微低垂着头,但很快又抬起来细细打量着杨彦。杨彦还穿着祭天的衮服,玄色配暗红镶边,再有日月山川虫豸飞龙,饰以宝石珍珠,看起来特别威武气派。
而且,他头上还戴着天子才戴的垂着旒的冕,无形中又多了一分神秘威严。安然倒是没有注意到杨彦头上的冕垂着的旒比皇帝戴的少了三串,她只觉得这旒实在有些讨厌,害她都看不清哥哥的眼睛。
“独孤,你嗓子不舒服?”杨彦斜了独孤凯一眼,紧握住安然的手不放,两人手拉手沿着刷了红漆的木廊往寝宫走去。
独孤凯无辜地摸摸鼻子,难道他提醒还提醒错了?
尽管有很多话想问,但安然却都是捡好听的说。
“哥哥,我小舅舅回来了!”
“嗯,我知道。”
“小舅母很好,我很喜欢。她还送了他们民族的衣裳首饰给我。”
“嗯,有空穿给我瞧瞧。”
“我早就说了小舅舅一定会没事的……小舅舅都有两个孩子了呢!外公知道了,肯定高兴。”
“过几天我就派人去泸州将外公接到京城来好了。他自幼长在京城,应该能适应这边的气候。”
回到寝殿,安然让人去准备热水沐浴,把人都打发出去,这才问道:“今天在祭坛上,到底出什么事了?”
杨彦取下头上垂着九旒的冕,坐在暖榻上,将安然拉到怀里坐下,圈着她的腰,下巴磨蹭着她的脸蛋问道:“今天哥哥杀了人,还没有换衣服,你怕不怕?”
当时站那么近,他身上难免沾染血迹,不过是因为这衮服玄色为底,配以暗红镶边,看不出来罢了。如果细细闻,还是能闻到一股血腥气的。他杀了人,安然,会怕他吗?
安然紧紧抱住杨彦的腰,抬起小脸在他下巴上亲了亲道:“哥哥会保护我的,不怕。你不在身边的时候,就会担心害怕,怕你出事。”
杨彦听了安然的话,忽然笑了一声。
她根本没明白他问的怕是什么意思。而恰恰是这个不明白,让他心里最后一个顾虑也烟消云散。不管他做了什么,安然都不会怕他,而只会担心他。
“嗯,什么都不用担心,哥哥会保护你的。谁也不能伤害我的安然。”说着,他唇略往下移,吻住了她的唇,辗转吮吸,再探入她口中,与她的三寸丁香共舞。
安然热情地抬起胳膊,搂住他的脖子,舌尖轻挑,回应他的热情。
不过四天不见,她怎么觉得他们好像分开了好久,就那么那么想他了……
杨彦心里又何尝不是如此?
自成婚几个月来,他们还从未曾这样分开过。这几天斋戒沐浴,晚上真是有些孤枕难眠。
“安然,想我没有?”
“想,你不在,人家晚上都睡不着……”
杨彦听了,心里的幸福止不住地往上冒,很快在全身游走一遍,顿时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
杨彦抱着她便直接起身去浴室,安然被热气一熏,这才清醒过来。现在还不到中午呢,哥哥这是想要鸳鸯戏水?她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到了浴室,杨彦将她放下来,又在她脸上啄了一下,轻轻笑道:“来,帮哥哥脱衣服。”
“哦,好。”安然乖巧地帮他脱衣服。这是礼服,生怕出错,因而系得很牢靠,要不是杨彦帮忙,她还真脱不下来。
杨彦走进浴池里,并没有拉着安然一起,反而对她笑道:“把头发整理一下,先去外书房,告诉大家不要慌,哥哥换了衣服很快就来。”
安然这才醒悟过来,是啊,今天出了这样的大事,只怕朝中很多大臣都要过来打探消息了。
安然点点头就要走,杨彦又叫住她,小声道:“在祭天仪式即将结束的时候,两只白玉香炉忽然碎裂……这事,不用说出来,你心中有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