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枭也有点怔神,只感到这汉灵帝似乎没那般昏庸。起码不会因几句劝谏就怒气冲天,可能只是被宦官蒙蔽了罢。
刘陶听声面无表情,直立着。
刘宏见刘陶没有当即谢恩、预料中的感恩戴德没出现,不由眉头微皱。
“刘爱卿,没事就回列吧。”
刘陶闻言双手环抱,深深一揖。刘宏见此嘴角一勾,还是会做人的嘛。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刘陶会谢恩回列时,却见其躬着腰、大声道:“臣刘陶,不需要任何封赏,那对臣毫无意义。臣…”
“臣只求唤醒陛下!大汉经不起折腾了!若再任宦官当政,我大汉四百年的国运怕就要终止了!陛下可知宦官庇护亲族,于各地方作威作福,残害一方?”
“这乃黄巾之祸源也!若不治理,后患无穷!若非事急刻不容缓…”
“臣也不敢拂陛下天威。”
一语落出,全场震惊。
这刘陶,是真的猛士啊!
众宦官面露神慌,外戚们则调整了下站姿、饶有趣味的准备看好戏。只有何进身后的袁绍及中立官员,眼露钦佩。
赵枭也敬佩,但不能流露。
他索性低下头不去看,顺带着为刘陶默默祈祷。只希望汉灵帝如刚表现出的宽容、放过刘陶一命,赵枭已察觉出…
这刘陶大概率是没了。
说出这番话无疑是和十常侍彻底决裂,两者今天必须死一个。然而灵帝会幡然醒悟铲除宦官势力?若是如此…
局势岂能到今天这一步?
那么谁死,一目了然。
“真有此事?”刘宏眉头紧皱,看向文官队首的张让温声道:“张常侍。”
“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张让面色平静、可心却砰砰直跳,赶忙摇头道:“这实乃诬言。”
“我辈良宦子弟忠君爱国,在地方享誉良名。黄贼祸国之际,大多散尽家财为当地州军以做军资,却遭人如此诬告…”
“真是令臣心寒不已。”
说着,张让双目含泪,朝汉灵帝跪地猛磕了个响头道:“刘大人是陛下信赖的重臣,让不愿陛下与刘大人产生芥蒂。”
“请陛下容臣辞官而去。”
“闲云野鹤,倒也轻松自在。”
张让的声音十分飘渺惆怅。
刘宏闻言一下慌了神,张让一走他就要天天上朝了,这还得了?还怎么玩乐?念头至此,刘宏当即朝刘陶呵斥道:
“刘大夫!还不快朝张阿…”
“还不朝张常侍赔罪?!”
刘陶闻言,怒目圆睁、死死的盯着刘宏厉声道:“陛下!臣何罪之有?!”
“反是陛下认贼作父,应当。”
“好好自省!!”
这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怒其不争的愤慨,十足!
这昏庸皇帝竟差点喊出张让阿父来,这使遵守礼法的刘陶怎能不怒?天子差点喊阉人阿父,还当着文武百官…
简直是匪夷所思。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话说出,冒犯了灵帝自己定是身死,但只要能激起刘宏的汉室血性,哪怕只有一丝。刘陶觉得,就已经值了!
我以我血荐汉室。
“疯狗!你这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