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非常感谢前辈您的前情提要。”风维清话锋一转,“阿德玛布昨晚上的反应能说明两件事,第一,布罗私底王——安苏亚没安什么好心,暗戳戳联系阿修罗,这是违反祖宗的决定,如果联系其他几国,没准可以借力打力,让他们揪出那支车队。”
“第二,阿德玛布的身份很不一般。不管是他一开始的打算——向安苏亚上报那个村子的事,还是昨晚上改主意要另寻他路,都给人感觉他人脉很广。我这两天看了一下,阿杰梅尔-3也发展出了一定的通讯科技,有手机,但阿德玛布从来没在我们面前用过,甚至联系别人还是用写信的方式,我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离家出走,而且还是净身出户的。而且,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他当初的说法是‘可以告诉安苏亚,让她来处理这里’,一个人什么情况下才能、才会对一国国王用‘让’这个字?”
谢伊一惊:“他不会是安苏亚的孩子吧!”
他嗓门太大,以至于半个餐厅的人都望了过来。
弗拉姆一把捂住他的嘴,冲看过来的人不好意思地点头致意。
“前辈你声音轻点……”风维清抬手往下压了压,“我感觉不太像,因为他直呼安苏亚的名字……这方面我没什么经验,前辈,您会直呼您父母的名字吗?”
“不啊。”谢伊摇了摇头,“不过,没准他们这边文化就这样呢?算了,反正他地位挺高的,然后呢?”
“那么他多半也认识其他环的领导人,而他昨晚上那个反应,告诉其他环领导人也不是不可能——我刚才在吧台那边想说的就这些。”风维清缓缓坐直了身子,“然后……如果我们要和别人进行合作谈判,势必要提到碎片……前辈,您现在是我唯一能联系到的上级,我想请示一下,如有必要,是否可以在黑潇面前告知他人那支车队运载着碎片?”
“我也只是在军部挂了个职,我说了又不算,”谢伊一摊手,“不过要提也没关系,这种事无关紧要的,别把你那几个直系领导说的话放心上。瞒得住就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瞒不住的话,反正黑潇也打不赢我。行了,我再去盛碗粥,喝完咱们就出发。”
为了提高效率,他们四个人并没有当连体婴,尽可能分散。
风维清找了个概率数字最密集的地方待着,那是间上了年纪的酒馆,清吧,大概是这城里的老字号或者网红,晨间时段人也很多——不乏有通宵了一晚的。她挑了个偏僻的卡座,在服务员递上酒水单时犯了难——倒不是钱不够,阿德玛布临走前在桌上留了这里的货币,点杯饮料还是够的,赞美他;也不是看不懂字,她手腕上的终端又不是块毫无作用的废铁。
只是……按照地球年龄来算,她似乎还没成年……
服务员看她脸嫩,又一脸犹豫,猜到她年纪不大,可能第一次来酒吧,于是热情地给她一一介绍菜品。风维清其实有些应付不来对方的热情,又不会也不好意思拂了对方的好意,只好一目十行看着终端的翻译,时不时点一下头,“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度数高的,排除;贵的,排除;混了气泡水的——她听斋里某些资深酒客提过,酒类混上气泡水会很快上头,所以想都别想……
看她一直摇头,服务员也有些没辙。末了,终于掏出了一份“隐藏菜单”,风维清一看——清一色的鲜榨果汁。
她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点了杯橙汁,端着橙汁缩在角落里当鹌鹑。
“下次再也不进酒吧了。”她想。
酒馆环境嘈杂,就算翻译软件再给力,也没办法有条有紊转译众人的七嘴八舌,翻译界面只噼里啪啦输出了一阵乱码。
“幸好之前有下语音转文字的软件,能用不同颜色区分每个人的发言。”风维清轻轻摇了摇头,关掉了驴头不对马嘴的翻译,转而打开另一款,熟门熟路安装好翻译插件,叼着吸管慢慢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她逐渐皱起了眉。
下午,唯一的双人间内。
两张双人床已经分别被拽到墙边,留出中间的位置。风维清到的时候,除了开门的谢伊,其他人都围坐在地毯上,俨然即将召开庄严的星际会议。
“好,这下人都齐了。”弗拉姆说,“我和谢伊没发现什么,就我们先来吧。”
其他人没什么意见,于是谢伊接过话茬,简短汇报:“我们就看见有人在张贴寻人启事,丢的人叫‘梵天’,没了。”
“这个名字……我今天也听到过,”江临思考了一会,“啊!好像是摩里质的王子,我听他们说,摩里质的国王还同时兼任这里的界主——这应该就和咱们星海共同体的秘书长差不多吧——老国王罗克沙威望不足,梵天想改革但屡屡受阻,和罗克沙闹了矛盾,正在离家出走呢。”
谢伊:“摩里质是那个实心圆吧?第一环丢的人,能到第五环来找?”
“因为是界主的儿子吧。”黑潇说,“不过我想,布罗私底人或许马上就没工夫帮忙找他了——我在酒馆里听到,布罗私底和达刹想联合攻打克罗图。”
阿德玛布倏地抬头:“什么?!”
风维清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邮局也有人聊这个,不过他们只说布罗私底要攻打克罗图,倒没提这里面还有达刹的事。”西泽尔托着腮帮子说,“我还录了音,你们要听吗?”
阿德玛布:“你什么时候……”
西泽尔摊手:“就你写信的时候啊,我闲的无聊,逛了逛,就听见一帮邮差在八卦。后面他们还动起手来了呢,你应该也有看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