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没有回应，但已经是最好的回应。他打横抱起吴俊泉，最后扫视一眼满地的尸体，身形一晃，已消失在原地。

……

吴俊泉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干净整洁的山洞中。身下铺着柔软的干草，身上盖着一件黑色的外袍——那是莫邪的衣服。

他试图运转内力，却发现丹田处空空如也。

“醒了？”莫邪的声音从洞口传来，他手中提着一只处理好的野兔，目光复杂地看着吴俊泉:“我暂时封了你的内力。”

吴俊泉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愿看他。

莫邪不以为意，因为他并没有感觉到吴俊泉彻底的抗拒。

反而只是一种别扭。

毕竟一个这样强的高手，突然没了内力，变成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任谁都不会没有反应吧？

莫邪走到火堆旁熟练地烤制野兔。

火光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那双曾经温润的眼眸如今深邃如渊。

吴俊泉还记得数月之前他还并不会这些野外生存技能。

“为什么要抓我？”许久，吴俊泉才冷冷问道。

莫邪手中的动作一顿，低声道：“因为你送上门来了，我就想这么做了！”

“这是什么理由？”吴俊泉转过头，直视他的眼睛，“那我要是不出现，你也就不会想要抓我了？”

“对！”

“那我真是上赶着挺倒霉的！”

“对！碰上我你很倒霉？”

莫邪的一句话反而噎住了吴俊泉。

莫邪放下手中的野兔，走到吴俊泉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我要让你看清楚这个世界的真相。”

“什么真相？滥杀无辜的真相吗？”吴俊泉面色一沉道。

出乎意料的是，莫邪并没有发怒，反而轻轻叹了口气：“那些人并非全是我杀的。我到南宫山庄时，他们已经被另一伙人灭口了。”

“不是你杀的？”吴俊泉一怔，追问道：“那南宫牙呢？”

“他是我杀的。”莫邪坦然承认，“但他并不无辜。他参与了对莫家庄的屠杀，我查到的，他也承认了。”

“应该是有人提前得到了消息，将他们灭口了。等我赶到的时候，只有南宫牙还活着。但是也仅剩一口气吊着，生不如死，我只是让他死的痛快一些。免得多受罪。”

吴俊泉沉默片刻，原来是这样。又问：“那你之前为何不解释？”

“解释什么？”莫邪自嘲地笑了笑，“如今我修行魔功也并非无辜之人，不是吗？”

这句话中隐含的痛楚让吴俊泉心中一颤。

他看着莫邪布满血丝的双眼，轻声道：“莫大哥，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那个莫大哥。我不相信你会变成滥杀无辜之人。”

莫邪浑身一震，眼中血色似乎褪去了一些。他深深地看着吴俊泉，声音有些沙哑：“你真的还愿意叫我莫大哥？”

“只要你愿意回头，你永远都是我的莫大哥。”吴俊泉诚恳道。

这一刻，莫邪眼中的阴鸷似乎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的情感。

这少年就是简单，三言两语就能哄好。

这往往也是最难得的品质。他莫邪不会再有了。

他伸手想要触碰吴俊泉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而对方只是那样怔怔的望着他。他相信只要他去触碰，此刻的吴俊泉不会抵抗。

但最终他只是轻轻为吴俊泉拢了拢衣领。

……

“饿了吧？兔肉快烤好了。”莫邪转身回到火堆旁，语气明显柔和了许多，心情也愉快了许多。

吴俊泉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能感觉到，莫邪内心深处还是那个重情重义的莫大哥，只是被仇恨和魔功蒙蔽了心智。

夜幕降临，莫邪将烤好的兔肉递给吴俊泉。这次吴俊泉没有拒绝，接过兔肉小口吃了起来。

“味道如何？”莫邪轻声问道，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好吃。”吴俊泉轻声回应，把整块兔肉都吃完了。

这个小小的举动似乎让莫邪很是欣慰，他嘴角微微上扬，眼中血色又褪去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