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了两日,二人终于快到了南宫山庄。
吴俊泉与左一也的确寻了一个客栈,但奇怪的是,都已客满。
二人又寻了几个客栈,却发现每家客栈都已客满。
一番折腾天都快黑了。
吴俊泉便想着还是赶紧去南宫山庄,他们可以等,可南宫赛的尸体等不得。
“那只有住进山庄里,再进行药浴了。”左一无奈道。
可以看出来他不想那么做,但是为了吴俊泉,又非那样做不可。
南宫山庄终于映入眼帘。
山庄坐落于群山环抱之中,白墙黑瓦,气势恢宏。
然而越是接近,吴俊泉心中不安越是强烈。
太安静了。
南宫世家乃武林名门,庄外常有弟子巡逻,今日却不见半个人影。空气中隐隐飘来一丝血腥气,令人心悸。
“不对劲。”吴俊泉沉声道,示意停车。
吴俊泉忽然想起当初在四方门也是这种感觉。
几人跃下马车,小心翼翼走向山庄大门。只见朱红大门虚掩,门缝中可见院内横七竖八倒着几具尸体。
左一脸色煞白,不顾一切冲入院内,随即发出一声悲鸣。
“啊!”
吴俊泉紧随其后,也被眼前景象震惊。
南宫山庄内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无论是护院武师还是仆役丫鬟,无一幸免。院中花木摧折,墙壁上满是打斗痕迹,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
吴俊泉与左一对视一眼,二人穿过重重院落,所见皆是惨状,竟无一个活口。
“去练武场看看,”陶水仙提议,“若有幸存者,或许会在那里。”
练武场位于山庄中心,是南宫弟子平日习武之地。当三人赶到时,果然见一人倒在场地中央,身下积着一摊暗红血液。
“南宫伯伯!”左一认出那人正是南宫牙,急忙扑上前去。
南宫牙浑身是伤,胸口一道剑伤尤为致命,鲜血不断从中涌出。
令人震惊的是,他竟还吊着一口气,见到左一,浑浊的双眼微微睁大,嘴唇颤抖似想说什么。
便在此时,一股阴森寒气忽然笼罩全场。吴俊泉心有所感,猛地转头,只见一个身穿黑色大袍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立在练武场边缘的阴影中。
那人缓缓走来,步伐沉稳而诡异。宽大的黑袍遮住了他的身形面貌,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手中握着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剑身散发着不祥的魔气。
黑袍人并不答话,目光直直锁定奄奄一息的南宫牙,仿佛在场其他人都不存在一般。他一步步逼近,手中黑剑微微抬起。
吴俊泉心中警铃大作,这黑袍人身上散发的气息非比寻常,既非正道内功,也非寻常邪功,而是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纯粹而可怕的魔气。
“站住!”
吴俊泉飞身拦在黑袍人与南宫牙之间,“阁下何人,为何要对南宫庄主下此毒手?”
黑袍人终于停下脚步,抬起头来。阴影中,他的面容依然模糊,唯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诡异的光芒。
突然,他动了!
快如鬼魅的一剑直刺南宫牙心脏!吴俊泉早有防备,软剑出手,堪堪架住这一剑。双刃相交,发出一声刺耳铮鸣。
吴俊泉只觉一股阴寒内力顺着银月剑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心下骇然。此人武功之高,竟不在他之下!
“你到底是谁?”吴俊泉厉声质问,手中银月舞出一片光影,将黑袍人逼退数步。
便在此时,南宫牙用尽最后力气,嘶声道:“小心...他...他是...”
话音未落,黑袍人忽然发出一声低吼,周身魔气暴涨,黑袍在劲风中猎猎作响。他不再保留,剑法陡然变得凌厉狠辣,招招致命。
吴俊泉全力应对,却渐感吃力。这黑袍人的剑法诡异莫测,每每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攻来,更可怕的是那剑上的魔气,竟能侵蚀对手内力。
左一见势不妙,也拔剑加入战团。二人联手,方才勉强挡住黑袍人攻势。
激斗中,黑袍人一招逼退左一,反手一剑直取吴俊泉咽喉。吴俊泉急忙后仰避过,玉笛上挑,巧妙挑开了黑袍人头上的兜帽。
兜帽滑落,露出一张苍白而熟悉的脸庞。
吴俊泉身形一顿,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人。
那张脸,分明是莫邪!
只是往日的温润柔和已被阴鸷取代,清澈的眼眸如今布满血丝,透着疯狂与杀戮。他周身散发的不再是熟悉的剑气,而是浓重得令人窒息的魔气。
“莫...莫大哥?”吴俊泉声音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莫邪面色一滞,缓缓的抬眼望向吴俊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