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该不该说,爱人之间应该相互信任,她相信司慕川有能力救出微微,只是她不敢赌,更不允许微微哪怕出现一丁点以及会遇到的危险,她真的不能失去微微。如果对方的目标是她,那么她愿意倾尽她的所有,甚至是生命,亦在所不惜。
夜里,司慕川回来的很晚。
白颖疏辗转难眠,司慕川贴着她的背,但彼此之间并没有那种心情,他的手虚虚的放在她的腰际,将她圈住。
白颖疏转过身来,他已闭上眼睛。耳侧传来了他绵长而平稳的呼吸,白颖疏的手轻轻地扬起,停留了一会儿,落在了他的脸上。
轻轻地婆娑了一下,无比的缠绵和留恋,指尖带着细腻与柔情。
黑暗中,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终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一夜睁着眼睛到了天明。白颖疏甚至感觉到司慕川离开之前在他额头上蜻蜓点水的一吻,温温热热的,待他离去之后,无端端地感到一股凉意,瑟缩了一下。
没等白颖疏喘口气的功夫,司慕川已经离开了,而此时手机铃声恰逢适宜的响了起来,她的手指有些颤抖,但丝毫没有犹疑的接起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对方约她上午十点在滨海见面,她同意了。
同时,对方警告她,必须一个人来,否则就给微微收尸。
她的目标是她,白颖疏实在是想不起来她还有些什么仇人,对自己如此的恨之入骨,甚至报复到微微的头上。
大概是怕白颖疏会怀疑,对方又发了一张微微被黑布蒙着眼睛的照片,她见了更是心疼万分,恨不得现在立刻赶到微微的身边,她是否害怕得一个人独自哭泣?
即便此行危险重重,甚至有可能配上她的性命,她非去不可。
和肖丽魂不守舍地打了声招呼,她裹了一件米白色的风衣便入了瑟瑟的秋风之中。
滨海边,海水不断地敲打着堤岸,卷起一波又一波的浪花。
峭石上,一名裹着黑纱的女人绑着一个被黑布蒙着眼睛的小女孩,小女孩的嘴巴里塞着一块白色的布团,虽然看不到她的眼睛,但似乎能够感觉到她的惊恐不安。
“微微……”白颖疏远远地便看见两个人的身影,海风呼啸,母女之间总是有一种微妙的奇异的感觉,即便看不清楚她的脸,她也能感觉到那就是微微。
白颖疏用力地向前跑去,直到来到她们的面前。她此时才看清楚绑架微微的人竟然是个女人,体态并非年轻女人,腰部略有些臃肿,大概有四十岁以上。她为什么要裹着面纱?是怕自己认出来吗?
白颖疏心中愈发确定此人必定是她的熟人,至少是认识的。
微微恍惚间听到了白颖疏的声音,好似出现了幻觉一般,“呜呜”的喊着,声音石沉大海、
黑纱女人一把拿到了微微口中的布团,微微得到了自由,用力地呼吸,没忘在第一时间叫喊着“妈妈,妈妈……咳咳……”
乍然听到久违的两个字,白颖疏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差点以为,再见不到微微了!或者是即便相见了,要等个三五年或者是十年八载,或者是更久,她不能想象。
没等微微叫喊几声,黑纱女人又把她的嘴给堵上了。
白颖疏分别一阵心疼和愠怒,“我来了,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别伤害一个小孩子。”
“你放心,她一根寒毛都没有少。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现在马上去死!”黑纱女人眸中尽是狠厉之色,似将她恨之入骨。
白颖疏吓了一大跳,自己和她哪来的深仇大恨,她死死的咬住唇瓣,答应得十分干脆,“好,你先放了微微。”
“你以为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对方分明一副看白痴一样的眼神,双方一时之间僵持着,黑纱女人见白颖疏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目光变得阴狠起来,将微微推到峭石边缘,堪堪揪住她的衣领。
“啊……微微……”白颖疏的心跟着悬了起来,跳到了嗓子眼里,她一双小脚一半悬空着,小小的身体全靠黑纱女人支撑着,“不要!”
仿佛下一秒,微微就会被汹涌的海水给吞噬。
她极度恐惧,微微是最怕水的。
黑纱女人显然非常满意的样子,隔着纱的嘴角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今天你和她必须有一个人要死,你觉得会是谁呢?”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显然,白颖疏并不能完全相信黑纱女人的话,如果她不能够信守承诺,她又当如何?
“想知道,就下地狱去问你父亲!”
黑纱女人的声音像地狱十八层里爬出来的怨灵一般,充满着怨毒和深深的仇恨。
又是一个心理极度扭曲的女人!
事到如今,白颖疏已经不知道该怎么为父亲辩解什么,“即便我父亲曾经对你造成过什么伤害,他已经死去多年,您又何必耿耿于怀?而这一切和我们这些晚辈又有什么关系?”
黑纱女人一慌神,眼前白颖疏的脸与记忆中那张求而不得的脸渐渐重叠之时,心底一股阴郁的暴怒勃发,冷冷的道:“臭丫头,还轮不上你来教训我!”差点就被她大义凌然的眼神所蒙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