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脸上表情瞬间没了。

“回到正题，你说的这几个要害，是学校教的。应该是这么说的吧，”他回忆了下，“遇到坏人，先跑，跑不过了，攻击头，咽喉，下面，对吧。”

“差不多。”

“攻击有效之后，继续跑，对不对？”

“对对对。”吴尚连连点头，“是这么说的。”

“这些目的是拖延，给自己逃命争取时间，是防身术，不是杀人技。”青年下意识捏了捏自己左耳，“别以为杀人不需要技巧。举个例子吧，比如说用刀，水果刀。常规想法是拿着水果刀可劲往肚子上来。”

青年冷笑了一下。

“但是这种，抢救及时，人活下来是大概率事件。我的话，第一刀，肚子，等人下意识地去捂肚子的时候，第二刀，眼睛。”

吴尚听后，下意识地一闭眼。

青年继续解释。

“吴尚，成型的杀人狂没有多余动作，你学的那些没什么用。现在你稍微再动一下脑子，你发现问题了吧。明明学校和社会从来没有教过，那些杀人狂是怎么建立有效的下手策略的？”

吴尚意识到青年在说什么了，大夏天他硬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些可不是生下来就有的，没有一夕长成的杀人狂，都tm是实践出来的。”

青年冷笑了一下。

“绝大多数，一开始的练习材料就是小动物，小猫小狗这些。年纪很小就开始了，七八岁吧，反正就是那会。很快虐杀小动物就满足不了，然后进入欺负弱小阶段。当暴力行为累积到一定程度，突发一个诱因，见点红，之后就再停不下来了。差不多就是这个过程。”

“我弟不是这样的，他挺好的。”吴尚反驳道。

“是吗？你怎么那么确信？你的眼睛什么时候放在他身上过。”青年扭头拿质疑的眼光看了看吴尚。

“吴尚，别自欺欺人了。你根本没注意过他，你光是防范你继父就尽全力了，不是吗？”

吴尚有点心虚了。继父对自己有敌意，他真真切切地察觉了，他周末在家其实没怎么踏实过。

“你冰棍要化完了。”

经青年提醒，吴尚注意到了，他几口解决了剩下的，然后说道。

“哥，怎么跟你说呢？我继父这个人，我说不上来，见第一面的时候，我看他就很不舒服。我妈去世之后，我看他就更tm不顺眼了。”

“本能警报。人一旦察觉有危险，就会下意识地防范。对自己有威胁的人，人会下意识地感觉不舒服，去远离这个人。本能使然。”

因为化掉的冰棍水粘到了手上，粘粘的很不舒服，吴尚一直在低头看着，青年注意到了。他直接拿起了自己喝过的那瓶水，一边帮着往吴尚手上倒水，一边说着。

“虽然这类本能在不断被社会坏境弱化，但是本能就是本能，消失不了，而且随时可以强化回来。就比如你对杀意那个异乎寻常的感知和免疫能力，就是一直处在提心吊胆的环境里，硬是强化回来了。”

两人配合默契，很快手就冲干净了。吴尚从口袋里拿出手帕纸，一边擦着手上的水，一边说。

“说实话。哥，我怀疑他身上有人命。”

“是有，肯定有。”青年语气坚定，“暴力倾向掩盖不了的，他也不是那种会装的人，应该是家暴的时候，打死了他妻子。”

“你怎么知道的？”

吴尚很是疑惑，青年说这话的依据在哪。

“你那个弟说的。你弟那个年纪，就已经理解什么是死亡了，也是很诡异了，他确定你继父死了以后，没哭没闹没跑，上去了踢了两脚，说，让你打妈妈，让你打妈妈，死了吧，活该。”

青年冷笑一声。

“哼，吴尚，我当时一颗心就放下来了，特别开心我选对了。”

吴尚有点懵。

“你选对了？你选什么了？”

“我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