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站了起来。
“我就说嘛!汤剂的粘稠度,不一定非要靠淀粉和骨胶!可以用马蹄!磨成最细的粉末,用文火慢熬,就能在保持清澈的同时,达到那种若有若无的挂壁感!这就是‘非牛顿流体’!这就是技术员说的那个感觉!”
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棒梗?钢笔?
院里那点鸡毛蒜皮的勾心斗角?
他现在脑子里,哪还有地方装这些东西。
跟眼前这瓶即将改变一切的汤剂比起来,那些家长里短,简直就是地上的泥点子,不值一提。
格局,小了!
他,何雨柱,是搞科研的!
是为国家攻克技术难关的人才!
他的价值,不在别人的嘴里,不在谁的脸色里。
价值,就锁在这张配方上,就在这些瓶瓶罐罐里!
只要这碗汤能成,何顾问就离不开他何雨柱。
这就叫铁饭碗!
不,这他娘的是金饭碗!
至于贾家那个小兔崽子,爱当谁的眼线就去当,爱告谁的密就去告。
只要别伸爪子来碰他的“非—牛—顿—流—体”,天塌下来都跟他没关系。
这就是底气。
一种纯粹靠手艺、靠脑子吃饭的人,对那些只懂耍心眼、玩权术的家伙,发自骨子里的鄙视。
你们玩你们的阳谋阴谋,老子不伺候了!
……
与此同时,秦淮茹家。
屋里的气氛,比外面还要冰冷。
贾张氏看着棒梗手里的那支钢笔,眼睛里放着光,那是一种混杂着贪婪、兴奋和扬眉吐气的光。
“我的好孙子!我的好棒梗!你可算是给奶奶,给咱们老贾家争了一口气!”
她一把抢过那支笔,放在手心里,翻来覆去地看,就像是在看一块传国玉玺。
“我就知道!你比你那个没用的妈强多了!她就会掏大粪!你看看你!何顾问都亲自给你东西了!以后,我看这个院子里,谁还敢瞧不起我们家!”
秦淮茹站在一旁,浑身冰冷。
她看着自己的儿子,看着自己的婆婆,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冰窟窿里。
她比贾张氏,比院子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更明白这支笔,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荣耀。
那是投名状。
是用整个院子的安宁,用所有邻居的信任,换来的,一个魔鬼的契约。
她的儿子,正在变成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让她感到恐惧的怪物。
“棒梗……”她嘴唇颤抖着,想说点什么。
“妈。”
棒梗抬起头,打断了她的话。
他的眼神,冷静得不像一个孩子。
“从今天起,你和奶奶,什么都不用做,也什么都不用说。”
“每天,按时吃饭,按时睡觉。院子里谁要是敢给你们甩脸子,你们就记下来,告诉我。”
“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他说完,从贾张氏手里,拿回了那支钢行笔,小心翼翼地,插在了自己上衣的口袋里。
那个动作,像一个老练的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