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愣了一下。
“您怎么知道的?”
“厂里都传遍了。”李建国压低了声音,“说您跟婆婆闹翻了,带着三个孩子,搬到傻柱那儿去了。”
秦淮茹的脸色有些难看。
“是。”
李建国叹了口气。
“秦主任,您这……”
“李师傅。”秦淮茹打断他,“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有数。”
李建国张了张嘴,最后只说了一句。
“那您自己保重。”
秦淮茹点点头,坐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她拿出那几本德文书,翻开,准备继续研究。
可她的心里,却怎么都静不下来。
院里人的闲话,厂里人的议论,像一根根针,扎在她心上。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专注在书上。
不能乱。
她不能乱。
她要让所有人看看,她秦淮茹,不是靠男人活着的。
秦淮茹盯着那本《德汉机械工程大词典》,一行一行地对照着图纸上的标注。
办公室里很安静。
李建国他们几个都去车间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铅笔在纸上划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她写得很慢,很专注。
突然,门被推开了。
秦淮茹下意识地抬起头。
何为民站在门口。
他穿着那身灰色的中山装,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何顾问。”
秦淮茹连忙站起身。
何为民走进来,目光扫过她桌上摊开的书和图纸。
“油路改造方案,做得怎么样了?”
秦淮茹拿起那张画了一半的图纸。
“我按照您说的,把管径改小了。还有这里……”
何为民接过图纸,仔细看了起来。
办公室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半晌,他放下图纸。
“这里的压力计算,有问题。”
他指着图纸上的一个数据。
“你用的是常温下的油液密度。但镗床工作时,液压油温度会升高,密度会降低。”
秦淮茹连忙拿出笔记本。
“那应该怎么算?”
何为民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
“用这个公式。”
他拿起铅笔,在纸上飞快地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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