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激动得满脸放光,一把将棒梗拉到身前,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哎哟!我的好孙子!我就知道你有出息!你看看,你看看!厂里的领导都亲自上门来表扬了!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棒梗自己也傻了。
他呆呆地接过那个红盒子,打开一看,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崭新的,闪闪发亮的英雄牌钢笔。
一股巨大的狂喜,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挺直了腰杆,小胸脯瞬间就鼓了起来。他感觉自己一下子就长大了,成了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他抬起头,用一种全新的,带着审视和威严的目光,扫过院里的每一个人。
那些邻居们,脸上都带着震惊、羡慕、嫉妒、不屑……各种复杂的表情。
傻柱撇着嘴,一脸的不以为然。
一大爷易中海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眼神里带着一丝忧虑。
而站在人群里的阎埠贵和阎解成父子,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阎埠贵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变成了猪肝色。
他想起了自己那两斤打了水漂的红糖,想起了自己被何为民冷待的尴尬。他费尽心机,赔了血本,结果连个响儿都没听到。
可棒梗这个小兔崽子,就因为告了个密,竟然得到了厂领导的公开表扬和奖励!
这叫什么事啊!
这简直就是在他阎埠贵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阎解成的眼睛里,更是燃烧着熊熊的嫉妒之火。那支英雄钢笔,他做梦都想要一支!可现在,却被他最看不起的棒梗,如此轻易地就得到了。
棒梗享受着众人瞩目的感觉,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拿着那支钢笔,就像拿着一根权杖。
他故意从人群里走出来,慢悠悠地踱步到中院。
他走到阎解成面前,故意停下脚步,将那支钢笔从盒子里拿出来,对着太阳,仔细地端详着那金色的笔尖。
“哎,”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到,“这钢笔,是厂里特批的,专门给有功人员的。一般人啊,见都见不着。以后,我可得用它,记录咱们院里的大事小情了!”
那语气,那神态,活脱脱就是一个刚刚上任,急于宣示自己权威的小官僚。
阎解成气得脸都青了,拳头在身侧握得咯吱作响。
阎埠贵看着儿子那副不争气的样子,又看看棒梗那张小人得志的嘴脸,只觉得一口老血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憋得他差点当场昏过去。
自从拿到了那支象征着“权力”的钢笔,棒梗整个人都飘起来了。
他不再是那个只知道掏鸟窝、偷东西的野孩子了。他现在是“有身份”的人,是厂领导亲口封的“小哨兵”。
第二天,他就在中院的石桌上,给自己设立了一个“办公点”。
他把那支崭新的钢笔,和一本同样崭新的笔记本,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然后,他就搬了个小马扎,往桌子后面一坐,学着那些干部的样子,煞有介事地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他的工作内容,就是“观察”和“记录”。
东家长,西家短,谁家今天吵架了,谁家孩子又淘气了,谁家门口的煤堆得不整齐了……所有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成了他记录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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