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申可为问了一半,又不知道问什么。
“哦,你是说睡觉,这是我阿爸临走之前说的,让我无论如何保持每过一段时间就闭眼睛一会儿,很神奇,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可以飘到别的地方了”说着,仙儿指了指远处,说,“看,刚才我就去了那座山”。
“她梦到了山”申可为嘟囔着说。
“咦?你竟然一直在看天”仙儿好奇地问,歪过脑袋看着申可为。
“呃,对啊”申可为说。
仙儿仍旧歪着脑袋,更加好奇地问:“天有什么好看的,永远一个样子”说着,她的小鼻尖竟然闪过光芒。
“天啊,是,这里的天没有什么好看的”申可为说着,想起了以前。
“咦?你看到过外面的天空吗?”仙儿问。
“是啊,我从外面来的”申可为说。
“哇,太好了”仙儿站起来,在不宽敞的楼上转了两圈,又问,“你是与众不同,我没有看错哦”。
申可为笑了,坐着继续回忆过去的事情。
突然,仙儿扑在申可为的肩膀上,突然又害羞地离开,悄悄坐到申可为的身旁,小心翼翼地问:“你可不可以跟我讲一讲外面的天空呢?”
“当然可以”申可为说。
仙儿拍着小手,虔诚地看着申可为。
“外面的天空不只是白色和蓝色,还有阴天,雨天,夜晚,月亮”申可为娓娓道来。
出于小女孩的好奇,仙儿首先想知道的也是一样的,问:“咦?月亮是什么啊?”
申可为语重心长地说:“月亮啊——,月亮是夜晚最美丽的东西,它晶莹剔透,就像钻石,发着皎洁白光,落下来却是蓝色的薄纱,可以披在任何东西上。在它的周围是数不尽的星星,每一颗都那么明亮,一闪一闪地发着光,还会在薄薄的云层里穿梭”。
“哇~那么云又是什么呢?”仙儿问。
“云啊——”申可为像一个老教师,说,“云是天地间的仙气,它们聚集在一起,变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其中有你想要的所有样式,比如有房子,有英雄,有木马,有大树,小鸟应有尽有,只要你认真看,它们总是在变换形状。它们可以穿梭在湛蓝的天空,有时候相互碰撞,融合,有时候就擦肩而过;它们可以穿梭在漆黑的夜空,看起来只有薄薄的一层,但是也会变换各种形状。云对我们是最尽职尽责,它们就像很努力的表演者,为了我们,尽力呈现着最美,最多样的艺术。不过不要惹它们生气,如果是风惹恼了它们,它们就汇聚在一起,变成黑压压的一大片,到时候就会雨落下来”。
“哇哦,请问雨是什么呢?”仙儿好奇地问。
申可为讲得也很起劲,根本停不下来,说:“雨哦,雨是天地间的精灵,当你感觉热的时候,雨就回来了”明显是哄小孩的话,“它们本是小水珠,有时候是一点一点的,有时候是串成线的,有的时候又织成了布。
雨的到来,冲刷了太阳暴晒出的炎热,炙烤,雨的到来让皮肤舒爽,让世界变得干净。它就尽情发挥顽皮的本领,在每一个地方游逛,碰到了房瓦就聚到一起,碰到了房檐就毫不畏惧地跳下,碰到了地面它们就组成大的部队朝着一个方向继续进发。
雨点落到的地方,总能听到它们欢快的歌声,在雨的歌声里,人们也欢声笑语,不会有争吵,不会有哭泣。
这个小精灵不会总是老实地垂直降落,有时候就偏偏斜着冲洒过来,即使你躲在窗户里,它也要尽情地和你亲热,当你感受到了它别样的温暖,就会主动探出头去和它接触。那时候,你听得到,小雨点呼朋引伴欢笑着和你打招呼。倘若你拒之窗外,关上了冰冷的窗户,它们才不会罢休,就坏脾气地敲打你的窗户,发出各种的拍击声,甚至在窗户上顽皮地谱着曲子。”
“哇,我想和雨交朋友,我想和月亮说话,我想对云彩跳舞,还有星星,我真想捧一颗在手掌。你可以带我去看吗?”仙儿问。
申可为又陷入了惆怅,自从认识了仙儿,关于城门他开始懈怠了,甚至想过永远在这里生活下去。
仙儿摇晃着自己的胳膊,说:“求你了,求——”眼泪已经淹没了他的眼眶,翘起的小鼻尖也好像失落地低下头。
“好,我答应你,带你去看月亮,去看山,去看星星,所有的,你愿意去吗?”申可为问。
仙儿深深地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
到这时,寻找城门不仅是申可为的使命,也成了仙儿的任务,虽然她根本不知道城门是什么,恰恰像一个天真的无神论者不相信世界有某种维度的边界。他们找来找去,过了很久依然一无所获。此时他们的记忆仍在删除,而且慢慢地接近了彼此相识那天的区域。
为了让仙儿和自己永远记住,他们俩是怎么相遇的,申可为天天挂在嘴边,天天重复。但是,这肯定不是持久之际,对于寻找,申可为一点办法没有。
在这方面,石天更加“忘怀”,他也开始沉迷于享乐,在没有痛苦只有欢乐的场所,他以为本来就是天堂,何必逃离呢。他渐渐忘了申可为是谁,只是和新认识的朋友花天酒地。至于沙华,早就没了踪迹,很久之前就不见人了。对于这些,申可为同样无能为力。
还有残存的一点希望,就是毛料摊位前的老者,那个老者像个世外高人,如果找到他,在他开始另一天之前,或许可以得到建议。
努力回忆那个摊位的位置,以及街道的位置,申可为发现,完全没有印象,他忘了。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声音拽住了申可为的耳朵:“嗯~?嗯,来啊,来啊,这里的饭菜嗯~嗯~嗯~”
回头一看,果然是那个老头子,面容稍有变化,但是声音一点没有变。申可为激动万分,牵着仙儿的手,跑到了那家店铺门前。
“唉——”申可为不知道叫什么,感觉依习惯叫老头有点不合适。
老头子听到了,把长胡子往肩膀上撩了撩,答应道:“唉!”又陪着笑脸说,“嗯~?嗯,吃了吗?”
“没有,没有”申可为急忙说。
“好嘞,那您里边请”老头子说,然后朝里面喊道,“来客两位,伺候着”。
申可为失望了,而且从没有这么害怕过,他走近老头子,眼含泪光地看老头子。老头子本来低头忙碌着,不经意间看到有人盯着自己,于是扭过头来,问:“您,嗯~?嗯,还有什么需要啊吗?”
申可为哭了,喊道:“老头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