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杀苗天王、金入木、阴入地、多情子的时候，杜雷就在。

杜雷很清楚陈风如何杀了这些人。

杜雷也不得不承认陈风杀这些人所发出的剑实在很快，或许比他的刀更快。

这一战说实话他也没有把握能杀了陈风，不过他也相信自己未必会败，因此他出来了，他要和陈风生死搏杀。

杜雷瞧见了陈风的脸，一张很年轻很阳刚的面孔。

这张脸给人感觉非常舒服，一点也不凌厉。

杜雷瞧了很久，才收回视线。

他知道无论如何今天都是他最后一次瞧见这张面，从此以后这个世上若有陈风，那么便没有杜雷；若有杜雷，那么便没有陈风。

陈风也将杜雷的面容记在了心里，杜雷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两个人之间已没有其他的选择了——生与死！

这不是陈风的选择，而是杜雷的选择。

非生即死，非胜即败。

有时候世上的事情本来就是如此残酷，绝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杜雷开口：“我叫杜雷。”

陈风也开口：‘陈风。’

杜雷道：“请。”

请有许多意思，这里只有一种意思——可以动手了的意思。

剑就在手里，还在滴着血。

随时出手。

但还没有出手。

陈风望着杜雷：“你可以走。”

他在做出最后的努力，他不想杀杜雷。

杜雷在江湖上做出的那些事情，未必不该死，可不管如何杜雷总算是个好汉，陈风不想杀这样的好汉。

杜雷道：‘我会走，但不是现在。’

陈风道：“杀了我再走？”

杜雷道：“是的，或者被你杀了再走。”

杀了再走，是走着离开。

被杀了再走，是被抬着离开。

杜雷想活下来，不想被抬走。

可无论活下来还是被抬走，杜雷都要拔刀。

一旦拔刀，才有上面两种可能。

陈风没有在说什么了。

杜雷也不必说什么。

对于心意已决的人，已不必再说什么，无论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这一刻只有刀剑相向，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