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萱的父亲是一代名儒,可她弟弟是指望不上的,其他的兄弟与她不是一个母亲所出,有好事便想分一点,若有坏事就避得远远的。
苏采萱依旧不快,“娘,药快凉了。”
冯昭接过药碗,心下叹了一声。
萧旦是明白人,就算再喜欢苏采萱也不会乱了规矩,他的性子看似张扬,可实则骨子里就如德祖一般最守规矩。
冯昭吃了药,漱口之后便又歇下了。
待苏采萱离开,她进了秘道储物室,拿出替身傀儡,逼出一滴精血,又分出一缕神识,片刻后,就出现了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女子。
“主人。”
“去罢,你现在是我。”
“是,主人。”
傀儡人出了秘道,继续躺到榻上。
冯昭则在储物室里吞了最后一枚木灵之心,将其炼化治愈最后的内伤。
曹素雪今儿又来了,听陆妈妈说冯昭睡着,便在外头与陶无瑕说了一会儿话,待冯昭醒转,这才进了内室。
“小师叔,陛下和太子令人寻找治内伤的灵药呢。”
“慢慢将养罢。”冯昭悠悠地笑着,“卫府怎么说?”
“最近的日子是八月初九,啧啧,这也太早了,离今儿还不足一月呢。我将红帖带来了,你看哪个日子好?”
“就八月初九罢。”
“小师叔……”
日子太近了,现下已经是七月二十,这不到二十天呢,刚些天刚过了中元节,冯昭因为卧床养病,家祠这边的祭祀是冯白带人去办的。
冯昭道:“早早办了好……”
曹素雪心头一紧,握住冯昭的手,这一诊脉吓得身上一颤,却不敢流露出来,“小师叔已经好了许多,再有太子殿下寻来的灵药,不日就能痊愈……”
“是么,这样就好,你与卫家说说,就定八月初九。晋国府里,近来还有无瑕盯着,聘礼什么,库房都有现在,挑上些仆妇、小子一包红纸、红绸就有了,都不需到外头采办。”
曹素雪强行扯着嘴角,赔笑得很是难看。
她不知道冯昭又说了什么,只知道冯昭许是活不久了,心脉转弱,气若游丝,这是油烬灯枯之状,这种脉像还是当年有过。
她一出来,看了看正带着宫娥取吃食回来的陶无瑕,低声道:“太子妃……”
二人会意,陶无瑕与宫娥说了一句:“稍等片刻。”
出得宁心堂,曹素雪避开众人:“近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夫人的脉像弱了许多,心脉衰亡,这般下去……”
陶无瑕吃了一惊:“婆母这几日也甚好?昨儿黄昏醒来,还说做了梦。”
“什么梦?”
“说是梦到安乐伯府,说她梦得奇怪,竟是梦到并未和离,还在那儿熬日子,活到三十八岁,胡什么的与汪翰的儿子升官做了三品侍郎,替胡氏请封,胡氏与她做了并妻……”
曹素雪又问道:“还有呢?”
“就……就说她病得死了,偏府里还在大办庆宴。”
“梦死犹生,可梦里大办庆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只盼我医术不精,太子妃还是让太医院经年的老太医给瞧瞧……”
曹素雪虽未说得直白,陶无瑕却知道这话里的意思。
“本宫知道了!”
苏采萱看曹素雪与陶无瑕在外头说着什么,两个人的神色都不大好。
待曹素雪福身离去,陶无瑕便唤了一个内侍过来,对他吩咐了几句。
苏采萱道:“太子妃,婆母的病……”
陶无瑕冷厉地看着苏采萱,“娘的病转重,我不管你有什么心思,但若将心思用在娘身上,我定不会饶你。”
她都应了冯昭,不会算计太子的子嗣、孩子,可苏采萱的眼神是抗拒的,装得单纯清高,当谁瞧不出来。
宫里的皇帝与太子很快就知道冯昭病情转重的事。
皇帝当即派了几个老太医过府。
他们来时,冯昭已经昏昏沉沉地睡熟了。
重新下了方子,交给陶无瑕的心腹宫娥煎药。
太子萧旦听说,追问几个太医道:“我娘的病就真没法子了?”
“启禀殿下,晋国夫人是由伤转病,心脉虚弱,现下是熬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