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音一落就有两个羽林军上前准备押解,西荷理所当然的用魁梧的身躯挡在跟前,怒瞪着傅景渊这个因爱而不得,全身上下透着酸骚味儿的男人,不屑道,“我家主子乃御封的睿王妃,岂容你们这些莽夫可随便碰的”
“睿王妃”傅景渊也是满脸的讽意,拨开两个羽林军看向面色平静的步凉,幽然问道,“你就这么在乎这个睿王妃的头衔。”
能不在乎吗正是因为这个身份她才能如此堂堂正正的留在大周,也多次仗着这大周皇帝亲封的睿王妃才得了便宜。
只是,今日这身份怕是不好使了吧。
步凉颔首一笑,轻轻的拍了拍西荷,故作不解的朝傅景渊问来,“步凉不知做错了什么,有劳侯爷如此大张旗鼓的到平安侯来找我。不若回睿王府坐下来慢慢聊聊如何”
聊傅景渊只得冷笑,“步文儆叛国乃敌国奸细,本侯劝睿王妃还是与自己的父亲在天牢里聊聊吧。来人,好好护送睿王妃到天牢。”
闻言,眉梢一挑她笑得隐晦,淡然答道,“那有劳侯爷了。”
步凉举步上前,西荷以及其他人不敢不让。然而,她的无畏与镇定反而让傅景渊愕然,这个时候她不该哭闹着求救吗
“怎么这儿还有侯爷要一并送入天牢的人吗”步凉回身揶揄着发呆的傅景渊。
笑了笑继续朝前走,门前却扫来一阵风。
定睛一看,不期而至的翩翩公子一身祥云暗纹的黑衣劲装,玉冠高束,即便神色匆匆也仍是俊逸非凡。
傅景渊自是愕然,明明一个时辰前还在锦轩宫的萧临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萧正孝是不可能在此时放人的。
“王爷。”微顿之后,他上前躬身行礼,“微臣正准备送睿王妃去天牢。”
“是何名义”
“”傅景渊蹙眉。
萧临这是故意来找茬抢人的吧。侧首淡淡的扫了一眼步凉,想及两人的关系,傅景渊收起恭敬的态度,负手回道,“步文儆通敌卖国,九族当诛。睿王妃步氏乃步文儆至亲,理当第一个被牵连。”
萧临轻笑着慢慢走到步凉跟前,自然而然的将其挡在了身后,“步文儆叛国可是罪证确凿不过只是些人证,到底还未坐实。然而即便确有此事,景渊你说的没错,此罪当诛,九族之内无一幸免,那作为步文儆女婿的本王可算在九族之内还有本王一府的侧妃妾侍算吗此外本王侧妃的兄长也算吗”
这这是在强词狡辩
傅景渊走近,愤然低斥,“方才皇上口谕,王爷也在殿上,难道王爷没听清吗还得微臣与王爷一道入宫面圣再问一遍皇上吗。”
萧临不以为然的笑笑,诚然道,“本王听得很清楚。”
静立一旁的步凉眸光一动,想这萧临难不成现在是在抗旨
震惊刹那,那低沉的声音掷地有声的大众宣布,“今日未得本王允许任何人都不得带走王妃”
语毕,烈风与惊雷领着睿王府的护卫瞬间涌进了院子,将傅景渊的羽林军围得个水泄不通。
竟然明目张胆的与羽林军作对,违抗圣谕。
“睿王殿下,您可知您现在在做什么”傅景渊怒极。
萧临微微昂首俯视而下,肃然道,“本王的女人由不得任何人欺负。”
萧临转身拉起步凉的手,轻声道,“走。”
“睿王殿下”傅景渊一手执剑一手握鞘,霍霍的摩擦声格外的清晰。
由此,此起彼伏拔剑弩张的气氛,血战蓄势待发。
而步凉却木然的任萧临拉着在狭窄的通道间朝外走着。身后凄婉的目光。令她不禁转头朝傅景渊望了去。发现他最终还是没有拔出剑来,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被萧临带走的她,紧绷的双肩竟不由自主的垮了下去,嘴角处隐隐还透着一丝庆幸。
真是个傻子云初啊,你何其有幸被这样一个傻子爱着,整整四年。
步凉不忍,闭着眼回头。
萧临将步凉带到平安侯府外,门口停着辆马车。
他问,“你信你父亲会叛国吗”
步凉看了看那只越握越紧的手,安静的动了动如扇的眼睫。带着无奈的口吻答道,“相信与否有用吗,事实才是最重要的。那你呢,你信我会是罪臣之女吗”
他低头看向满是讽意的嘴角,忍不住抬手用拇指轻抚在那薄凉的嘴角边,“我信你。”
是这戏做得太足了萧临的眼里竟是七分真挚、三分的自嘲。
连他自己也觉得讽刺的不是吗步凉曾说过,他们这样的人连自己都不会相信又何来勇气去相信他人,而“我信你”这样的话居然出自萧临的口中。不就是个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