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漠双手搭在身前,只稍稍抬眸,又迅速地收了视线,“叔叔,为何要敬我?我可是您的晚辈,不敢受您这样的大礼。”
云帆极有涵养地笑了笑,直接把酒杯送到了云漠面前。
“云漠,叔叔敬你自然有敬你的道理。这些日子,为了诗落的婚礼,你忙前忙后,凡事必躬自亲身,做得周到细致,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圆满和风光。来,今天我们叔侄两人喝一杯。”
云帆的话说得肯切。
云漠忍了忍,站起来,修长地手指将酒杯脚握住,一饮而尽。
云帆再端起一杯酒来,云漠欲坐下不理,又被他拉住,“云漠,以前我们叔侄之间的不愉快就随着这杯酒一饮而尽吧!”
在众人面前,已经有些醉意的云漠接过酒杯,咕咚咕咚地喝尽了。
三杯酒之后,云漠头一晕,坐倒在椅子上。
“哈哈,云漠竟然醉了。来,管家,把他扶……”
“扶到老夫人的听枫苑里吧!”裴有年突然出现在一侧,他招呼人把云漠送进了听枫苑。云帆怔怔地看着裴有年,眼神突然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裴有年并不说话,略站了站,就气定神闲地走开了。
*
“我看云漠今天是高兴,所以才会醉成这样。”
“不妨事,我给他灌些醒酒汤,他睡一会儿就醒了。”
“嗯,你倒是很细心。”
听到云蓉意味深长地说了两句客套话,裴有年正在喂云漠汤的动作个顿了顿。阿音在一旁端着汤,他不好和云蓉做什么,却还是投过去一个长长的眼神。
“他是你的孙儿,是阿芸的丈夫,我怎么能不细心,不疼惜呢?”
云蓉笑而不语。
等到阿音识趣地退下,门被关上,裴有年忽然做出促狭的态度,走到云蓉跟前,问,“为什么笑我,笑什么呢?”
“我不。”
“真不说?”
“我……你在这里吧!”
云蓉抽身出来。这时正是下午三点钟,她有些倦了,想睡,又舍不得睡,又想和裴有年多说说话。“阿音,我和裴先生到小厅里说话,有事再过来报我。”
云蓉刚刚和裴有年进了小厅,两人还没有机会亲热,阿音就大声地敲门,“老夫人,不好了。”
“做什么,这样慌张?”
云蓉长长地打了一个呵欠。
阿音脸『色』很差,“老夫人,有几名警察来了山庄里。”
“警察来这里做什么?诗落的婚礼又没有请他们?”
“不是,不是这样的,他们说,早早地就等在山庄外,就是想等着办完喜事之后再过来。”
闻言,云蓉的精神瞬间就清醒了许多,“难道,是有什么事?他们是哪个局的?来做什么?”
“就是宁城市公安局的,说是为了一件重要的事而来。”
“请他们进来。”
云蓉吩咐了阿音之后,习惯『性』地拢了拢一头银发,端正地坐到了红木椅上。
裴有年注视着她的举动,自己不作声地捡了一个椅子坐下。
“老夫人,今天登门,是为了二十六年前的车祸。”
什么?
云蓉只觉有一个钝物在她的心头猛地撞了一下。
二十六年了!
二十六年前的车祸,她最喜欢的儿子就那样在人间消失了!
“警官,你们有车祸的线索了?”
云蓉站起来,激动地走到了男警员的面前,急切地问。
裴有年则坐在原处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