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紧紧地攥住,岑雾难过地吸了吸鼻子,降下车窗。
梁西沉的脸掩在暗色中。
“上我的车,我找拖车公司来。”
岑雾最终还是坐上了他的车。
她不想看他,然而视线里全是他打电话的身影。
拖车公司来得很快,十分钟不到,他看着她的车被拖走后转身回来。
属于他的气息瞬间充斥空气,顺着她困难的呼吸中侵入她的血液。
岑雾很用力地,咬了下唇,在几乎就要有血腥味咬出来,而他的目光沉沉地盯着她时,周思源打来了电话。
她秒接,顺势偏过头望向了窗外。
“思源。”
声音很软,和对他时截然不同。
梁西沉眸色极深地收回视线,一言不发重新启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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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雾有意地想要延长这个电话,但后面周思源有事,她们不得不下次再聊。
结束时在电梯里。
密闭的空间一下安静了下来,而梁西沉始终沉默地站在她身侧,目光亦是如此,压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好不容易电梯到了。
“岑雾。”冷不丁的一声,听不出任何情绪。
岑雾身体没出息地微微僵住。
她极力克制着,对上他的眼神:“有事吗?”
生疏冷静,像是一下就回到了两人重逢初的陌生。
梁西沉眉骨微不可查地拢皱,想说什么,手机铃声突然在这时响起。
岑雾全然是下意识地开口:“你先忙,我有点累,想先洗澡睡了。”
说完她再没有看他,推开门进了家里。
手机还在响。
梁西沉额角突地跳了跳,心情骤然有如被黑云压城,接通电话的声音极冷极沉:“你最好有重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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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雾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等不及滴两滴安神助眠的精油进去,在无尽的黑暗中,她整个身子没入其中。
起先还好。
没多久,水烫着胸口难受,终于在想到他不声不响消失半月又突然出现,她联系不上他别人却能打通他的电话时,难受到了极致。
强忍了许久的委屈酸楚,也终是爆发,瞬间就让她红了眼圈,趴在浴缸边沿的身子几不可见地微颤。
好几滴眼泪无声地没入水中。
岑雾不知道自己这样了有多久,只知道恍惚起身时浴缸里的水早已凉透,她渴得厉害,再不喝水就会死掉一样。
于是她打开卧室门,却在下一秒,看到了站在门旁,闻声抬起眼眸的梁西沉。
四目相接。
指尖本能地攥得紧了些,她抬脚想要绕过他。
手腕,被轻握住。
在深夜中哑得仿佛像缱绻情话的声音随着他的气息一起落了下来:“岑雾,你在生我的气吗?”
只这一句,轻而易举地就要让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城墙倾塌。
委屈像是死灰复燃。
眼睫微动,岑雾看入他深不见底的眼中,两秒后启唇平静而轻声地反问:“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梁西沉喉结蓦地滚了滚。
岑雾垂眸,试图抽回自己的手。
不想,他突然握紧。
“半月前是临时有个紧急重要任务,”梁西沉盯着她的卷翘的睫毛,人生第一次紧张地解释,“事态严重需要保密,手机没有带走。”
“我……”
顿了秒,一句话咽了回去,他改口:“没有下次,以后有任何事我都会告诉你,不会无缘无故消失。”
岑雾没有应也没有看他,她依然只想抽回手。
这一次,她终于如愿。
却不想在下一秒被他单手强势地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