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据查,内藏私盐逾千斤,囤积谷物超三千石。”
王丞哲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他当然知道赵大富这些人在搞鬼,但他没想到,林凡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证据做得如此确凿!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商业打压,这是在动摇国本!囤积盐铁,形同谋逆!
可他依旧有些迟疑。
动了赵大富,就等于与青阳县七成以上的乡绅为敌。
这县里的税收,差役的供养,许多事情,都还要仰仗这些人。
这一刀砍下去,固然痛快,可接下来的烂摊子,谁来收拾?
林凡看出了他的犹豫。
“大人,学生知道您在顾虑什么。”
“您是怕动了他们,会动摇青阳县的根基。”
林凡上前一步,声音清晰而有力。
“可您想过没有,任由他们如此胡作非为,青阳县的根基,就真的稳固吗?”
“他们今日能联手操控盐价,明日就能操控粮价。他们能让百姓的菜卖不出去,就能让百姓的地种不出来!”
“届时,民怨沸腾,流民四起,大人您这‘农垦示范村’的政绩,便成了天大的笑话!这青`阳县,到底是王法说了算,还是他赵家的家法说了算?”
“他们不是根基,他们是附在青阳县这棵大树上的蛀虫!今日不除,他日必将树倒屋塌!”
“如今,证据确凿,民心可用。只要大人振臂一呼,查抄私仓,将他们囤积的盐粮平价发卖,非但不会引起动荡,反而能让全县百姓感念大人恩德,让大人的威望,在青阳县再无人可以动摇!”
一番话,字字句句,都敲在了王丞哲的心坎上。
他不是在求官府主持公道,他是在给王丞哲递一把刀,一把能斩断枷锁,成就无上功业的刀!
王丞哲猛地站起身,在堂中来回踱步。
许久,他停下脚步,抓起桌上那份赵大富递上来的万民书,狠狠地,撕成了碎片!
“来人!”
他一声断喝,门外立刻有数名精干的县衙差役冲了进来。
“传本官令!召集县衙所有差役,即刻着甲,佩刀,随本官前往城东货栈!”
王丞哲的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雷霆般的决断。
“本官今日,便要看看,是谁,敢在我这青阳县,囤积居奇,祸乱民生!”
……
城东,赵氏私仓。
管事正指挥着伙计,将一袋袋粮食从暗道运入仓库深处。
他哼着小曲,心情极好。
广场上的事他听说了,在他看来,不过是那林凡最后的挣扎。
用米换菜?能换几天?等他那点米换完了,冬天一到,粮价飞涨,看他王家村的人吃什么!
就在这时,仓库的大门,被人用巨木“轰”的一声,猛然撞开!
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