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飞凤还是挺喜欢这个妹妹的,自然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何况她大概也猜得出来尉迟媛儿要带她去哪里……
果然,目的地就是摘星阁!
“谁让你带这煞星来的?”
尉迟嫣然面色发沉,开口就让尉迟媛儿难堪,尉迟飞凤却反而乐了起来。
真正咬人的狗,可不会这么乱吠,何况,小丫头要真讨厌她,就不会瞧见她时两只眼睛闪亮个不停了……
“怎么,你怕我?”
她笑嘻嘻的走过去,弯低身逼近她,挑衅的问。
尉迟嫣然还真没让她失望,想都没有想就直接酷酷的反驳她:“怕你?凭什么?就因为那所谓的煞气?荒谬!无稽之谈!”
尉迟飞凤抿唇轻笑,一屁股就往尉迟嫣然臀下的长椅挤去,又没头没脑的说道:“谁教我弹琴这事啊,实在太久远了,我得好好想想……”
尉迟嫣然本来一副要发作的样子,却因为这番话,半张的嘴硬生生的又闭了起来,而后冷哼一声,竟然起身让出座来:“听都没听过的曲子,要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山野民曲,就是你自己要面子胡乱弹唱的,谁想知道谁教的你!喂,别弄坏我的琴,你赔不起的!”
似乎这是头一次听到尉迟嫣然说这么长一段话,尉迟媛儿都惊到了,呆呆的看着她。
尉迟飞凤抿唇笑笑,熟练的试音调音,又清了清嗓子。
“南无阿弥陀佛,抚平已乱的心湖,南无阿弥陀佛,指引净土的归途,日升日落一幕幕,年华有如水悠悠,年复一年空虚度,换回只是无限苦,本想幸福会长久,却始终飘渺也虚无,曾经不想再盲目,却一而再再的坠入,南无阿弥陀佛……”
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尉迟嫣然只有错愕,现在再听,却只觉得心情复杂,甚至不自觉的转头往对面的外书院望。
不知为何,尉迟媛儿虽也有感触,但却并不是那么深的样子,而且很快便从惊艳中回过神来,看了尉迟嫣然一眼,露出松口气的表情,就悄悄的退出了摘星阁……
尉迟飞凤看在眼里,觉得古怪,却也并未点破。
抚琴高歌,纯粹只是无聊之余做点小善事,反正她不讨厌尉迟嫣然和尉迟媛儿,却是真心不知道,尉迟老夫人病倒的消息已经传出,以此为由登门探望的人可谓络绎不绝……
几位镇北城里有头有脸的夫人正要离开,却被歌声吸引,不由停下来聆听。
“听着似乎是佛曲,却是从没听到过?”有人忍不住说道。
一群人皆是如此,自然附和:“的确没有听过。”
“这曲子不久前我倒是有幸听过一回,说实话,当时可着实被惊艳狠了。”二夫人周氏笑道:“后来一打听才知道,竟是九丫头飞凤。”
“原来是九小姐……”
“唱得可真好,所谓天籁应该便是如此。”
“没错没错……”
“话说回来,九小姐也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吧,怎不见过她出来走动走动?我们家丫头时常过来玩耍,回去却也说没见过九小姐,倒是够神秘的。”
二夫人周氏提起尉迟飞凤就是一脸心疼:“诸位可莫怪,真心不是那丫头摆谱不愿与人交往,实在是她身子不争气,即便是现在,也还是得天天药膳滋补品的喂着……唉,毕竟是出世就落下的根子,哪能说好就好得了的,这不,上次去马场一趟回来又病倒了,时好时坏。”
“原来如此。”众人觉得颇有道理:“那可真的注意些。”
倒是周氏主动提到了马场的事,好事者难免八卦一下:“我听说九小姐以前是不会骑马的,可听武婢说说竟就会骑了?还驯服了那匹最烈的悍马?”
“是啊,我也听说了,原还以为是我们家丫头胡说八道,可那丫头又说是十一小姐亲口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不怪诸位这么惊讶,就是我起初听到时我也吓得不轻,不过这事却是真的,那悍马不知谁给起的名字,叫飓风,现在还养在府里的马厩中……”周氏忽然又一叹:“唉,可惜她是个丫头,身子又不好,要不然以她这天赋,说不定大伯要……”
话到一半,惊觉失言,赶紧住。
然而在场哪个肠子不是弯的?又岂能听不出周氏那未完的话究竟是什么。
乍一听,她们当真是震惊坏了,可转念细想,又觉得并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