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尉迟静心催着,这回尉迟飞凤倒不是最后到的。
不过,大堂哥尉迟澈还是比她们来的早,她们到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那里喝茶了,他的边上还摆了一大堆的锦缎,五颜六色花团锦簇,一样一匹,应有尽有。
“这些都是大堂哥带回来的吗?”
尉迟静心好像跟这个家的人都熟悉,进屋便撒手尉迟飞凤跑向尉迟澈,对他身旁的锦缎爱不释手:“这个真好看,这个也不错,大堂哥有没有给我也准备一份?”
“怎么敢没有?”尉迟澈像个宠溺妹妹的好哥哥,放下茶盏笑道:“不过,你现在还不能挑。”
“知道了啦知道了啦,头一份要先孝敬祖母嘛。”尉迟静心小脸微红,嗔怪尉迟澈戏谑她:“人家已经长大了好不好,那些不懂事的破事儿大堂哥就不能干脆利落的忘掉吗?”
看来是这小丫头曾经有过跟老太太“抢”头一份的彪悍史……
尉迟飞凤暗叹来太早了,与尉迟澈淡淡点个头算是打招呼,便坐去靠门的椅子里,百无聊赖慵懒托腮,打量起屋子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子孙满堂常往这边聚的关系,富雅苑的厅堂远比桂院的厅堂大两圈,也不论是那三围罗汉床还是几上的香鼎,添色的盆栽甚至地上铺的地板,也都要比桂院高出一个甚至两三个档次……
富雅苑的小丫鬟很是机灵,人一落座立马上茶,但也是忍不住好奇的趁机偷偷看了尉迟飞凤一眼。
不过,她看后似乎更苦恼了,因为不去看随行丫鬟的话,她感觉自己更加分不清楚哪个是尉迟飞凤哪个是尉迟明珠。
其实要怪也怪尉迟飞凤这阵子生活质量实在太好,好吃好睡又一大窝人侍候的,加上每天坚持的努力锻炼,暗中治疗和调养,身体自然就要比之前见好许多,于是不但面色红润了一些,还多长了几斤肉,结果也就跟孪生的尉迟明珠五官看起来更像了。
尉迟澈见她竟然这么直接的不搭理自己,不由觉得有趣,干脆主动招呼她:“九妹,那儿风大,还是坐进这边来吧。”
他指的是他对面,男左女右嘛,老太太比较讲究这些。
尉迟飞凤倒是扭头回他一个礼貌的微笑,却也并不那么领情:“我觉得这里挺好,多谢大堂哥。”
恰好这时,尉迟娉和尉迟明珠说笑着结伴来了。
她们后面没多远,又跟着两三成伙的好几个小姐妹,有八九岁的,也有五六岁的。
少爷们五岁以上这时候都在学堂里,再小一点的来了也不会挑,所以干脆就没过来,于是那么放眼一望,倒是一溜的小姑娘。
“九妹你也不等等我,害我还特地往你那去了一趟。”
尉迟明珠进门就走过来抱怨尉迟飞凤。
她也换了衣服和发型,明显是回过自己院子的,可这么一算下来,她就不可能还去过一趟翠竹苑才拐过来,但尉迟飞凤也懒得去戳穿她,直接推卸责任:“我没回院子,在路上等的你们,结果十一妹先到就拽我来了。”
“八姐,我可真心不知道你也去找九姐,要是知道我也一块儿等了。”尉迟静心大叫冤枉,也没拆穿尉迟明珠。
声落,尉迟浩然和尉迟振义也一起到了。
“十一妹这是冤枉什么啊?大老远都能听到。”
尉迟府行商,撇开后来发展的绸缎和珠宝不算,只看尉迟府府邸的华贵做派和马场的规模,便知其财势何其惊人,又似乎并不愿意让子孙入仕做官,所以府里的公子哥儿们去学堂也只是个形式或者兴趣,学得好不好根本不重要,甚至嫡长子尉迟昱去国子监都只是为了广交天下精英,好在日后继承家业时有所助益而已。
当然,国子监招生是非常严格的,不是有钱有权就能进去,朝廷更是只给诺大的尉迟府一个名额而已,所以尉迟府那么多男丁,却只有尉迟昱一个人去而已。
这就间接的导致了,尉迟浩然和尉迟振义这样的庶子现在整日无所事事一——不考功名,私塾念到了一定年龄也就没必要去了!
尉迟振义还好一点,毕竟年纪小一些,上头又有个能干的大哥尉迟澈,父亲虽是庶子,却很聪明能干所以掌着府里绸缎这一块的生意,所以闲点也就闲点了,没事找几个小哥们混混就一天过去了,可尉迟浩然却不一样,本来年纪就稍大一点,又还摊上个什么都不争只会坐吃等死的爹……
他很怕自己不努力不表现的话,当家大伯就会看不到他价值,等老太太哪天去了忽然闹分家,他和他爹便多争取一点财产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一脚踢出去!
“四堂哥,七堂弟。”
刚给尉迟澈行罢礼的尉迟娉,转过身来就跟两人打招呼,态度又温柔又谦和,让人看着就舒服。
尉迟明珠虽然也有每个人都打招呼,却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诚意缺缺,尤其庶字辈的众人心中格外的膈应。
尉迟飞凤虽然也不耐烦这些,却也不好太特立独行,便跟风的也一一打招呼。
看着眼前又恢复柔顺,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儿,尉迟浩然面色特别扭曲,都有点怀疑那天在马场让他难堪的不是眼前这个人。
“九姐,卖七堂弟个脸行不?”
大家都是十四岁,但尉迟振义却比尉迟飞凤小了月份,所以要管她叫姐。
尉迟飞凤也懒得跟他计较以前的态度,笑问:“你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