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初中篇） 一、
农历小年的前两天，xx中学寒假正式开始了。学生们的精彩假日生活也郑重拉开帷幕。
中国的传统春节脚步声临近，神州大地上到处张灯结彩。交易品的成交量比货物运输量要超前不少。商家全力的推销，百姓配合着血拼。
xx市xx商场后的小巷子，几个初中生相互帮忙，套穿着卡通造型的宣传服。虽然只是一栋楼的前后，却宛如两个不同世界。马路的一边人山人海，各种声音杂合在一起，几秒钟就能把人震昏了。巷子里少有人迹，安静异常。
“救命--”商场对面的楼上传来女生的叫喊。初中生们抬头时，只见头顶一个人急速向他们砸下来。反应快的慌忙躲开，发呆的推测着自己的不良后果。
一个穿好狗熊衣服，来不及戴上狗熊头套的平头初中生闭上眼，脑中出现所在环境的全景图，旋转的北风结成一阵，无形的风光芒大盛，像有形的漏斗，坠楼女生如水滴般，顺着漏斗下滑着。
女生摔在结了冰的地面上，马上趴了起来，向商场临街方向逃去。初中生们看着发现一切，不知所以的继续着自己的着装。当他们都穿戴完毕时，坠楼女生领着警察出现了。
“小朋友，刚才没有人下来吧？”一个警察向初中生询问，得到没有人下楼时。向紧跟着的辅警说，“你快点去调人，我在这儿守着。这次不能再让传销的跑了。大过年的也不消停。”辅警回身走了，他向坠楼女生问着情况，“你说是应聘假日工被他们控制的？”“嗯！还有几个人呢？我上厕所出来，感觉情况不对，就想离开，门口就有人守着......”
“嗨嗨，你们还干不干了？都躲在这儿干嘛？”一个身体略胖的年青人出现，向几个初中生催促着。初中生们放弃了自己的好奇的聆听。从地上拾起牌子、传单离开了。
中午时分，巷子里初中生三三两两地拿着盒饭，寻着地坐下吃着。一个穿企鹅衣服，头套放在身边的虎头虎脑的初中生，风卷残云般吃完盒饭后，向着老天发呆着。“老天爷呀！一天才挣五十块钱。什么时候才能挣够一千块？真不想干了，根本不是人干的事。老爸，你想折磨死我就直说吧。”他的感慨让其它初中生看了后笑了笑。
“刘智勇，你不会这么菜吧？”一个满脸笑的初中生反问。学校里生龙活虎的班长刘智勇才打了半天工，情绪反差完全是颠覆式的。刘智勇没有理他，而是转向与女生同坐的平头初中生，“吴拂息，真谢谢你了。还是你仗义。一叫就来，还帮忙找事干。没你，我真是是眼前一抹黑了。”
“没什么？同学又都是兄弟。”吴拂息轻描淡写地回应。“关键时刻还是你这个兄弟靠谱。”刘智勇夸奖着。学校里，刘智勇有一班子自己的死党。个个唯他马首行动，可是一放假，统统集体叛变、失踪。曾经在ktv里模仿桃园结义的六兄弟，只有吴拂息一人出来支持他。吴拂息更给他拉来陈晓方、李司棋助阵。
“嗨嗨，吃饭都用一个小时。快点干活。”身体略胖的年青人又出现催促着。
“盒饭都没吃完呢?那有一个小时，太夸张了吧！”一个初中生在年青人离开后认真的看了下手机时间。“现在知道什么是奸商了吧！”“钱，那有容易挣的。”“快吃，快吃。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看你还敢不好好学习。”“今天干完就不干了，太欺负人了。”“你不干，有的人抢着干呢？别忘了，这活还是你妈找人寻来的差事。”“少说两句，快点走了。”......
晚上时分，巷子里。吴拂息从身体略胖的年青人手中拿过两百块。回身给了刘智勇一百，说，“我的就当支援你，给家里交差。琪琪和晓方的得给人家。”刹那间，刘智勇感动的眼睛有些湿润。
“明天，谁不想干，早说话。”年青人结清一天工资后，叫喊着问。初中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情形让刘智勇对叫喊不干的初中生很是看不起。“那好，明天早上还是八点钟准时开工。”
“不是说，还有晚上的盒饭吗？”一个初中生争取的自己的权利。“就是，来时说好的，有中午和晚上两顿工作餐的。”其它人也附和。“取消了，现在快过年了，那儿都忙。你们以为盒饭那么好订？连中午的都是我从关系户那儿抢来的。”年青人皱着眉头说，“你们两个不想干，明天就别来了。”顿时，两个初中生虽依旧不服气，但是只能接受了。
“妈的，无商不奸，无奸不商，说的真是。”身体略胖的年青人一离开，初中生就发泄着不满情绪。“要想人上人，吃的苦中苦。忍了吧！”同伴上前安慰。“不就一个盒饭，连五块都省。还是人吗？”“别说了，衣服本来就重，又在人堆里挤上一天。那样的小盒饭我能吃十盒，现在饿的前心贴后背了。”“走吧，走吧。吃点去。”“挣的钱，还不够吃饭。”
刘智勇四人随着其它初中生出了巷子后，就各自散去。
吴拂息领着李司棋在路边买了卷饼。当第三张下肚后，吴拂息才感觉踏实点。“琪琪，十分对不起，让你跟着一块受苦了。”吴拂息不好意思的说。“累是累了点。这也是爷爷、奶奶同意的课题。人生下来就要面对、解决困难的。”李司棋说着，一阵风吹过，她打了个喷嚏。
吴拂息从兜子掏出手机，微信的留言让他瞪大眼睛。“怎么了？”李司棋好奇的问。“我们班的副班长关帅宇和体育委员严登峰，给家里留了张纸条，说出去打工，就没有再见到人。他们父母在微信里问同学，有谁见到他们人了？”
“这就是男生的叛逆期？”李司棋的问题让吴拂息不知怎么作答，反问，“女生的叛逆期是什么样子的？”两人相视都笑了。“短信里有不少做作业的生意，问我接不接。”吴拂息似自语自言。“你担心刘智勇向家里交不上差吧？”李司棋一语说透他的心事，“刘智勇家给他的课题挺有意思。寒假挣一千块钱。”
xx小区xx楼xx层。
吴拂息妈妈一脸不开心的坐在沙发上，电视也没开。这情形让吴拂息猜测着发生了什么，问道，“我爸呢？”“回山里爷爷家了。”妈妈没好声色的回答，“什么亲兄弟？关键时刻背后捅刀子。这要交不上货，违约金都是小事，以后就别想做生意了。”妈妈的报怨让吴拂息想到什么。家里腊肉、腌菜生意，肯定在大伯父那又出问题了。
“走，出去吃饭去。”妈妈从沙发上起身说道。以往非常怕外出花钱的妈妈，今天如此大方，让吴拂息想到一句话：女人郁闷时，常常用购物、暴饮暴食来埋补心里的不满。不知道第一次的埋补是怎样的数量。
夜晚，吴拂息听到妈妈一会儿从自己卧室到客厅，一会儿从客厅到卧室，来来回回没休止的运动着。
事情的始末在妈妈忍不住的唠叼中，吴拂息知道了大概。自已爸爸的亲哥哥，擅自抬价把家里订的腊肉、腌菜卖给了别人。一下子把家里跟外边早已预订的货物卖了个精光。只违约金一条，可能这几个月的辛苦就算白费了。更重要的是，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良好关系也可能毁于一旦。
想想当初，爸爸就是不听妈妈三番两次的警告，让亲哥哥加入成形的生意中，才有此一劫。怎么不让妈妈伤透了心。向来睡眠质量好的妈妈，肯定要度过一个不眠夜了。
二、
xx小区xx楼xx层。
刘智勇看着这个不大且非常普通的家。怎么也想不通，如何培养出来的吴拂息这个跳级生的。
“这是你的工作。”吴拂息从屋里抱出一堆寒假作业来，放在餐桌上。“我的天，这么多？”刘智勇停止观察屋里情况，惊讶地说。“脑力劳动，这是一千块的工作量。体力劳动，就是回去穿上厚重的衣服来回走。”吴拂息给出选择题。刘智勇爽快地拿起作业看着。这空档，吴拂息给他找来笔，说，“琪琪和陈晓方在里面写着呢。没地方了，你只能在外边。”
“你爸妈呢？”刘智勇担心的问。吴拂息爸爸回山里爷爷那了，妈妈除了工作还要处理租房里的生意。“放心，没人会打扰你。”“中午有没有工作餐？”刘智勇进一步问。“我这不是出门买菜，准备做饭。”“啊！你做饭？”刘智勇不敢接受这事实，之后小心的问，“你做的，真的能吃吗？”
“吴拂息手艺好着呢？你放一百个心。怕你到时候连盘子一起吃了。”陈晓方在里屋大声说着。刘智勇听了他的话，放下心来，可是依旧隐隐担心着。
晚饭后，吴拂息按各人完的量，给大家结算着工资。
“这钱也太好挣了。终于让我看到光亮。”刘智勇兴奋地吻了下手中的钱说。“年前要不要去那儿h一下？”陈晓方笑眯眯地问道。“拂息，你还能接多少这样的活。我要大干几天，除了交皇粮也要挣点。”刘智勇精神百倍的问道。“我尽量给你们接活吧。”吴拂息回应。“有你这句话，我就有信心了。”刘智勇说完，对陈晓方，“放心，到时哥请客。”
小区门口，送走了刘智勇和陈晓方后。李司棋主动牵着吴拂息的手。
“喂喂，都多大了。还手牵手呢？”门口老保安向他们戏说着。“你们干脆订着娃娃亲算了。看着你们一块长大，分开了真可惜。”另一保安也帮腔着。
保安的说笑让吴拂息两人不由的加快了脚步速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xx小区xx楼二十二层。
一百六十平米的空间，比吴拂息家大上两倍还要多。装修上来看，这家主人古典和潮流兼有。
“阿姨。”吴拂息十分不见外的从茶几上拿起根香蕉，自顾自的边吃边问。正在工作的李司棋妈妈放下手中的笔，抬头望着他。“我爸爸做生意，为什么总是让人欺负？”
李司棋妈妈一身休闲装，身上散发出的精明、能干的职业女性的气质。她想也没想开口就说，“你也在做作业生意。是不是聘了琪琪，还有另两个小朋友。那么现在你的身份就是老板。但是从今天你给琪琪的报酬，就可能反应出你爸爸犯的错误。”吴拂息一下子忘了吃香蕉，认真地聆听着。
“一本作业总收入是五十元。你的员工做完一本，你就给他们工资也是五十元。那你这个老板的利益去那儿了？公司没有利益，怎么经营下去。老板和员工的利益怎么合理分成，是管理的基础。”李司棋妈妈言简意赅地说完，“还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