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中,男人的声线沉沉落下,带着冷调的金属质感。
“他的伤能治好吗?”
有个人恭敬地开口。
“陆少帅,蜂鸟的枪法很准。”
“子弹稍稍偏离裴司越的心脏处,虽然他出了很多血,但他的性命无碍……”
过了一会儿。
那人轻声问道:“陆少帅,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处置他?”
沉吟了几秒,男人问道:“裴司越是否有相熟的人?”
“裴司越最信任的人,是花旦秦浮笙。”
那人恭敬地回答。
这时,男人侧过身,裴司越看清了他的侧脸。
军帽微微压低,帽檐下的那双眼,锋利深黑。
如深潭般平静。
男人淡声道:“把他送去秦浮笙那里。”
只清醒了这一瞬,裴司越再次陷入了昏昏沉沉中。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睁开眼,发现伤口全都包扎好了。
裴司越紧绷的情绪缓了下来,他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风格华丽的房间。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灯,光线晦暗。
深红色的天鹅绒窗帘低垂,屋里摆放着朱金色的沙发和藏蓝色的椅子。
这时,有脚步声悠悠响起。
那人走得不急不缓,姿态极为放松。
寂静中,一道懒洋洋的声音落下。
“原来你没死啊。”
裴司越抬头,对上一双妖艳至极的眼眸。
暗昏昏的光线下,那人眼尾勾起,像是工笔描绘的精致人偶。
他分明未笑,眉眼却妖冶万分,带着魅意和风华。
看清这人的脸后,裴司越心一松,他习惯性地怼回去。
“秦浮笙,你嘴巴这么毒,你都没死,我怎么可能会死?”
秦浮笙居高临下地望了裴司越几秒。
他嗤笑了一声,脚把椅子一勾。
他优雅地整理了衣摆,然后才施施然坐下。
灯光落在秦浮笙的脸上,光线仿佛都黯淡了下来。
他静静不说话的时候,仿佛是一个死气沉沉,毫无灵魂的木雕美人。
秦浮笙睨了裴司越一眼:“你在这里好好养伤,别死在这里。”
“到时候可没人帮你收尸。”
顿了几秒,裴司越轻声道了一句:“谢谢。”
裴司越和秦浮笙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他们因为性子不合,一见到面就会斗嘴,气氛十分紧张。
两人都没有亲人和朋友,他们虽然合不来,但又对彼此非常信任。
他们或许做不成朋友,但绝对不会成为敌人。
秦浮笙忽然开口:“是陆少帅派人送你过来的。”
闻言,裴司越一怔。
陆少帅?
他梦里见到的那个人,就是陆少帅?
裴司越垂下眼,手微微攥紧。
他今日本来必死无疑,他能从76号假死逃脱,定是行刑的人受了陆少帅的嘱托,帮了他。
裴司越的心重重一震。
他和陆少帅并不相熟,陆少帅却救了他的性命,以后他倾尽全力也要回报陆少帅的恩情。
蓦地,“咔嚓”一声,灯丝轻轻一跳。
打破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