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藐视王法?”徐昴微微一笑:“郑大人,好像你们谁都没把王法放在眼里吧?要不然,姓冯的那小子干出那种事你们怎么吭都不吭一声?”
一句话戳到了两位大人的痛脚,郑大人气急败坏地叫道:“这是两码事,岂能混为一谈?”
徐昴但笑不语。
魏大人见状,冷声说道:“徐将军,你要清楚柳旭殴打钦差这是忤逆大罪……”
“别随便扣帽子,”徐昴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柳旭虽然是动了手,可要细究起来也只能算是个人恩怨,谁让王大人不会说话,换成谁也得揍他。”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朝廷命官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动手的吗?”
“皇上犯了错还要下罪己诏呢,你一个五品小官比皇上还金贵?”
魏大人被气得脸都绿了,叫道:“本官犯了错自有御史监察,吏部按律问责,怎么也轮不到你们这些武夫动粗!”
“私人恩怨,朝廷管不着,御史也管不着。有时候我们这些武夫的拳头比律法还管用些。”
“你……”
“别你你你的,”徐昴懒得同他再争论:“到底还打不打?要是不打,我就把人带下去了。”
“打!怎么不打?本官就坐在这里看着他受刑。”郑大人气呼呼地喊道。
魏大人一听,上前与他耳语道:“不是要去校场吗?就这么算了?”
郑大人道:“你看不出来他是存心搅和吗?真到了校场还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就在这打!”停顿一瞬,又想到一件事,接着说道:“不能用他们的人,让我们自己的侍卫动手,免得他们徇私舞弊,把我们当傻子糊弄。”
徐昴面无表情地立在一旁,不做任何表示,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郑大人见了不由又添了一层火气,几乎是咆哮着发号施令,要对柳旭重打不饶,借此发泄心头怒火。
钦差侍卫们早就按耐不住了,这两天受的气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一听郑大人发令,举起军棍便打,蛮劲凶猛,手段很辣,恨不得一棍下去将柳旭骨头敲碎,只打了三棍柳旭身上已是血肉模糊,整个人疼晕过去。
两位大人看着柳旭终于受了刑,他二人好歹护住了官威和朝廷的脸面,心中略微舒了口气。这时有杂役端了茶水进来,郑大人这才发觉与徐家父子闹了半天,连气带骂喉咙早就干涩不已,立刻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只是片刻后发觉腹部一阵一阵地绞痛,让他整个脸都变得扭曲了。
魏大人一见他这般模样,急忙关切问道:“郑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我……我……我肚子难受,我要……我要去茅厕……”
“那您快去吧,这边有我守着呢,出不了事。”
郑大人闻言点点头,捂着肚子一溜烟小跑着出了刑讯室。
又过了片刻,外面一阵喧哗,有人慌慌张张冲进来,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着火了。”
徐昴眉头一皱问道:“哪着火了?”
“茅厕,茅厕着火了。”
“那着什么急?着了就着了呗,烧光了再重新搭一个就是了。”
谁知话音刚落,魏大人跳了起来叫道:“郑大人、郑大人还在里面……”
“在哪?”徐昴不紧不慢地问道。
“茅厕!茅厕!”魏大人焦急地喊道。
徐昴闻言点点头:“那是要快去救火了,堂堂的钦差大臣回头烧死在茅厕里,这事传出去可好说不好听,自己丢人不说,连朝廷的脸面都没了。”
魏大人见徐昴只嘴上说个不停,动都不动一下,心里火气直冒,冲着那几个还在行刑的侍卫叫道:“住手,先别打了,快去把郑大人救出来,已经伤了一个钦差了,再伤一个,我们谁都没法交差了。”
侍卫们一听不敢耽搁,跟着魏大人冲了出去,直奔茅厕去解救郑大人。好在火势不大,发现得又及时,郑大人只是被烧掉了一撮头发,受了些惊吓,并没有什么大碍。
在一众人忙着安抚郑大人的时候,徐昴叫了贴身侍卫将柳旭抬回了她自己的营帐,心中忍不住腹诽:“我们现在是一根藤上的蚂蚱了,为了救你我连钦差都敢下手了,日后你小子可别说我袖手旁观,不尽同门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