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炳天脚步一顿,前方不远处的柳树荫下传来淅淅索索似是女子小声啜泣的声音,徐炳天只觉得贸然打扰到人家女子的伤心事不太好,就藏在了一块大石头后面观察。
柳树下的女子背对着徐炳天,手里有这一个竹篮,纤细的手从这竹篮里拿出来几片粉红色的花瓣,花瓣在这空中翻转徐徐下落。
这女子难道是学着古书当中的黛玉葬花?常年在军营当中嫌少接触到女子的徐炳天对于女子的印象全部停留在那不知传了几代人的书里,果然圣人诚不欺我,女子都果真怜爱世间万物,连着那无血无肉的花瓣都垂爱。
徐炳天继续偷看下去,却越看越不太对。
他没记错的话,黛玉葬花葬的都是自然凋落的花瓣,这柳树下的女子花篮里花瓣葬尽了之后怎么还揪着一旁开的正艳的娇花呢?
再者,黛玉葬花是用的泥土葬的,这姑娘脚下放了口锅是怎么回事?有锅不说锅下还有这火,这会儿什么烧焦了的味道都顺着风飘到他这里了?!
丝毫没闻到糊了的味道似的。
徐炳天看着篝火旁边的干草都已经出火星子,叹了一口气,无奈的从这石头后面走了出来,过去把火给扑灭了。
徐炳天这才看到那口锅里的是什么,一条半死不活的鱼仰躺在上面,鱼背上飘着玫瑰花瓣, 生命里顽强的鱼在这快要熬干的热水里时不时的还能扑腾两下子。
徐炳天眼角忍不住的抽搐,刚刚自己那番的什么黛玉葬花在这口锅里像水似的被熬的半点不剩。
听到这里,姜晓霏忍不住的噗嗤的笑出了声音,她似乎能够理解为什么平常蚀娘在一凡人庙做的那些暗黑料理的来源了,什么炒卫龙,玫瑰煮大骨汤...都是有渊源的。
“你是谁?” 手里拿着一捧花的女生在看到
而那姑娘还蹲在一旁的地上继续的进行着辣手摧花的样子,像是陷入回忆的徐炳天和蚀娘默契异常的瞪了姜晓霏一眼,姜晓霏连忙捂着嘴把接下来要说的话给憋回去了。
一本正经的开口:“然后呢?”
还叫做玉凌雪的蚀娘,是偷跑出来的,在这屋内台子上弹琴的自然也不是她,不过狡黠如玉凌雪自是没告诉自己就是头牌玉凌雪,只说叫阿雪,也是这里的姑娘。
心思一根筋的徐炳天竟也什么都怀疑,只觉得当时玉凌雪真的是好美,一颦一笑都能牵动着徐炳天的心弦。
“煮鱼不应该这么煮。”徐炳天红着脸,虽然因着肤色一时不能看出来什么,为了不在心上人面前露怯,徐炳天拿起一旁的枝杈:“鱼烤着才好吃。”
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这鱼架在了篝火上面,撒上了玉凌雪带过来的调料,把这烤好的鱼肉递给玉凌雪。
玉凌雪看着自己面前的傻大个,一时只觉得有趣,笑眯眯的接了过来,一边小口吃着酥软的鱼肉,一边听着徐炳天讲着他们那里的故事。
徐炳天他们国的太子在这停留了一周,徐炳天就天天去那个后院子找玉凌雪,每次都带着些小糕点,小玩意给玉凌雪。
这日,徐炳天又从着客栈的门房里要去找玉凌雪,却背着他们国太子的王统堵在了门口。
王统单手拄在了门框上:“又去找那个楼里的姑娘,没想到啊你徐炳天有朝一日竟然也有醉倒在温柔乡里的一天!”
王统手握成拳,不轻不重的锤了下徐炳天的肩膀:“我看了那姑娘还不错,你倒是娶进徐家的门啊,让伯父高兴,高兴。”
王统和徐炳天从小一起长大,名义上虽是主仆,但是私下却亲如兄弟一般,说起话来自是不避讳。
王统:“明日我就要出发去旌都了。”
徐炳天身子一僵,眼底染上一抹落寞那这样,这样是不是就见不到雪儿了?
王统安慰的拍了拍徐炳天的肩膀:“你放心,哥哥我不是那棒打鸳鸯的人,你继续留在这里,什么时候回到盛国的时候记得带着一个一起回来才是。”
“这怎么行?”徐炳天下意识地否认,这次出行他的任务就是护送太子,保护他一路的安全。
盛国实力其实不敌旌国,但是这么多年旌国还一直以礼相待的最重要原因就是盛国是修真世家,而现在皇帝的祖先对着那一派的修真许家有过救命之恩,徐家世世代代便一直护着王家的江山,直到徐炳天这一代。
这徐家就是徐炳天的祖上。
“怎么就不可以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知道吗?我说可以就可以!你现在第一要任就是娶到人家姑娘!”王统 大手一挥:“与着旌城这么多年的交情,他们保护我还来不及呢,谁敢害我?”
徐炳天想了想,这么多年的确没有出现过一次状况,在这旌城内,王统每次来比人家本国的太子的日子还要豪华上几分,最重要的是他的的确确爱上了玉凌雪,这一生一世就只爱她一人。
对于年轻有为的徐炳天,玉凌雪自也是欢喜的,一来二去,便私定了终生,徐炳天准备好了家当就要为玉凌雪赎身。
玉凌雪身为魁园的头牌,赎身自是身价不菲,徐炳天护送太子的路上并没有带多少现银,便信写送过去让人带着银两过来。
同这银两一前一后送法的还有太子在旌国遇刺身亡了的消息,徐炳天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所以你要弃我而去了是吗?”玉凌雪站在徐炳天特意为她租的那个小屋门口,噙着泪看着徐炳天。